人醒了,但秦若薇也好像沒辦法把人趕到客房裡去住,畢竟所謂客房,就是空空蕩蕩一間屋子,秦阿姨下山也是和她睡一間屋子的,總不能讓病人睡地上吧?那也太喪心病狂了!
兩個人将就着尴尬着住在一間屋子裡。秦若薇不在意和一個病号睡一個屋,畢竟前幾天這人跟個死屍一樣的時候,她和他睡一個屋子習慣了。忸怩的是蘇離,秦若薇不懂他一個被賣為奴隸的人怎麼比她一個現代人還講究隐私的樣子,每次都非要秦若薇先睡下了,他才進屋睡。
不過這樣也好,方便的是秦若薇。
兩個人就這麼略有些尴尬地相處起來,蘇離不愧是打不死小強體質,熬過前幾天的昏迷之後,他醒來這段時間,身體一日好過一日,秦若薇帶大夫回來給他複診的時候,她連連驚歎!
“這位小郎君傷好得真快啊!看他如今這脈象,都不需要吃第三服藥,第二服藥也不用吃滿十四天,再吃個三四天就好了!”
“姑娘,你可是給這位小郎君用了些奇藥?或者他吃了什麼大補之物?可否賜教一二?”
被大夫抓住手腕的秦若薇一陣僵硬,禮貌地稍微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賠笑着把大夫引出門:“大夫說笑了,我這樣的普通人哪裡來的奇藥?他平日吃的也和别人沒兩樣,都是白菜蘿蔔什麼的,可能是我們普通農戶日日勞作,身體強健些……”
大夫看看屋内一直垂着頭看不清面貌的少年郎,再看看幾乎是把她拽出去的秦若薇,她又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知道裡面那個可不是什麼農戶。不過這小姑娘心善救人,她一個被請來治病的大夫,自然也隻管治病。
把人送走,秦若薇回到屋裡,有些開心:“大夫說你再吃幾天藥就好了!真是太好了!”
總算可以把人給送走了!
蘇離還坐在炕上,擡頭看着秦若薇高興的樣子,心裡發沉。
這十幾天,無論他如何暗送秋波,這位秦姑娘都好像看不到一樣,不管他如何故意湊近她貼着她,她似乎都不懂,難道真要他脫光了自薦枕席,她才能懂他的意思嗎?
實在不行,給她下鐘情蠱吧。
“哎!蘇離,你怎麼好像不高興似的?”
秦若薇拍拍蘇離肩膀,把晃神的人拍醒。蘇離猛地回神,看着秦若薇,身子忽然微微一晃,緩緩靠向秦若薇伸過來的胳膊:“秦姑娘,我覺得自己似乎還沒有好很多,這位大夫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像隻貓兒一樣靠向秦若薇,臉頰貼在秦若薇的手臂上,略微低頭,白皙的側臉露出一點,仿佛風中嬌弱搖曳的白蓮。
秦若薇有些習慣他這樣柔弱無力的樣子,先用力接着人,讓他靠着自己,免得直接摔倒,然後伸手把他按倒,讓他靠在堆起來的棉被上。
她第一次被他靠過來的時候本能地躲開了,導緻蘇離一個跟頭直接栽地上,後面她就愧疚地記住不能躲,要把人接住了。
“又沒力氣了?你靠着歇會兒吧!”秦若薇看着因為沒力氣而閉上眼睛的少年,眉頭微微皺起。
難道是因為開始那幾天她隻給他喝米湯,把人喝出後遺症了?這種情況要怎麼補?要真是這樣動不動就肌無力,把人送走之後,不會前腳出門,後腳掉坑裡吧?
秦若薇帶着這樣的擔憂走出門,沒看見身後少年睜開眼看着她的樣子。
又是這樣!啊!她就不能和别的膚淺女人一樣嗎?看着他柔順地靠過來就伸手把他摟懷裡?
他懊惱地伸手錘了一把棉被,錘完過了一會兒,又俯下身子趴在棉被上:“算了……要是她真是那樣的人……”
又哪裡會救那個樣子的他呢?
他的臉上不自覺露出一點笑,隻是大約自己也不知道。
秦若薇今天輪休,早就和秦阿姨約好一起進山,把大夫送走之後她就背着背簍和柴刀趕到山腳,秦阿姨背着獵弓和箭矢早就在等她了。
“走吧,先去那幾個陷阱看看!”
秦阿姨招呼秦若薇跟着她,兩人一邊往深山裡走,一邊沿路看看有沒有能吃的菌菇山貨。
秦若薇眼神沒有秦阿姨好,所以都是秦阿姨指,她跑過去撿,偶爾也撿一些樹枝放在路邊,回來的時候順路撿回去。
“對了,三天後有一位小郎君願意和你相看,你也好好收拾打扮一下,到時候在城隍廟那裡見。”
說起這個,秦若薇撿菌子的快樂都消退許多:“哦……”
秦阿姨走在前面,聽到這聲音回過頭就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秦若薇:“你這樣子和語氣像什麼樣?弄得好像是我逼你去相親似的!”
“沒有沒有!秦阿姨,我也知道是我的問題!都是我太挑剔了!才讓阿姨這麼操心!”
相親頻率的确降低了,但不代表相親不是一件麻煩的事了呀!哪怕相過好幾次親,每次新的相親對秦若薇來說都是痛苦的上刑。
“這次這位是誰啊?”
“是隔壁縣的,叫孫如意,十九歲,本來他月前就該成親,但女方突然退婚,他便剩下來了。因為被退婚,名聲受損,隔壁縣的沒人願意接手他,這才着急地跑到我們這邊來!”
“這次你大概挑不出錯來了,這位小郎君在家裡雖然受寵,但并不嬌縱,據說也是他們縣遠近聞名的俊秀郎君,也不知道他前未婚妻為什麼突然退親。他嫁過來,離家遠,你也不用擔心被他娘家人找過來。聽說他還識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