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遮住了沈懿和洛緣的雙眼,怕是很難有人能将他們區别出來。從下巴的弧度到嘴唇的形狀,兩人都生得極為相像,唯一的區别就在那雙眼睛。洛緣生了雙圓圓的貓眼,看上去靈動又可愛,襯得整個人的氣質也要柔和不少。
而沈懿……
狹長的眼睛襯得他的氣質愈發淡漠疏離,他不過是輕飄飄地看過來,眼尾暈染出一條水墨,輕輕掃在人心尖上。
孫延這心沒敢瞎動,他隻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陸斯澤,頓時有一種“奸佞當道、國将不國”的感覺。
陸斯澤和這傻子四目相對,沒能夠順利領悟這家夥豐富的内心世界,皺着眉頭問道:“你在這兒演什麼小品呢?”
“不、不是……”孫延一時間語言功能有些紊亂,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你……你來真的啊?”
“什麼真的假的?”陸斯澤隻覺得有些好笑,“我不就是叫了個看着還順眼的侍應生罷了。”
孫延撇了撇嘴,隻覺得陸斯澤不過是死鴨子嘴硬。但凡放個眼睛不是擺設的人在這裡,都能看出沈懿和洛緣的相似之處。眼下洛緣即将回國,陸斯澤卻偏生找了個和對方有七分相似的替代品在身邊,這八卦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他砸吧了一下嘴,想起當初洛緣和陸斯澤差點訂婚的傳聞,暗自感慨貴圈真亂。
陸斯澤看着他一會皺眉一會傻樂的樣子,覺得頗為礙眼,擺了擺手,示意他哪裡涼快滾哪裡去。自己倒是大爺似的往沙發裡一窩,翹着腿,吐着煙,對着一旁站了許久的沈懿問道:“你還記得自己上次做了什麼事情嗎?”
……大概是丢下還在洗澡的金主一個人偷偷溜走了。
沈懿在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此一劫,眼下破罐子破摔倒也不顯得心虛:“不好意思,我上次有點事情,走得匆忙,忘記和您說一聲了。”
“哦?”陸斯澤像是不知道他這隻是托詞一般,饒有興緻地問道,“什麼事情那麼着急?”
沈懿低眉順眼地往那裡一站,瞎話張口就來:“我家狗正好要生了,我妹妹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喊我回去幫忙。”
“原來是這樣,”陸斯澤若有所思道,“正好我最近打算養隻小狗,要不你送我一隻吧。”
“……它難産了。”
陸斯澤眼睛彎了彎,語氣中也染上了幾分笑意:“那還真是……節哀。”
陸斯澤今天沒有穿正裝,而是換了身休閑裝,頭發被他随意地抓了兩把,有些淩亂的披散着,顯得氣質柔和了幾分。不像是大型集團的掌權人,更像是當紅明星。他靠在身後的沙發上,抽煙的時候下意識地仰起了頭,露出了他修長的脖頸和隆起的喉結。
他沉默了半晌,長長地吐出了一口缭繞的雲煙,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到這裡來。”
沈懿看着那亂竄的煙霧看得有些出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什麼?”
“坐到我身邊來,”陸斯澤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怎麼?害怕我在這裡對你做些什麼嗎?”
那倒沒有,隻是沈懿那隻手在背後攥着藏了許久,這會兒八成已經血流得濕潤不已,看到了難免倒人胃口。他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背挺得像快鋼闆,右手還是不自在地擺在了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
陸斯澤沒有注意到他這些小動作,而是在那片酒池肉林裡挑出來了方才沈懿打碎的那瓶伏特加。頂的上沈懿幾個月工資的酒剛剛被某個富二代當成話筒用,抱着一陣鬼哭狼嚎間噴上了不少的口水。陸斯澤嫌惡地看了兩眼,退而求其次地另拎出來了一瓶白蘭地,比起之前那瓶還要貴上許多。
陸斯澤将這瓊漿玉露遞到了沈懿的手中,懶洋洋地說道:“現在輪到你陪我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