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澤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也會跟着笑,隻是笑意沒有進入到眼底,笑得很浮于表面:“其實在我這裡的待遇也還不錯,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兩人的距離挨得很近,沈懿甚至能夠聞見他身上淡淡的木調尾香。他面不改色地裝傻道:“試試什麼?”
沈懿演呆子演得惟妙惟肖,也不知陸斯澤信還是沒信。隻見對方看着他歪頭笑了一下,端着酒杯晃了一下:“要不要試試這杯酒?”
說完他也沒等對方的回應,直接含了半口酒在自己的嘴裡,随後捏着沈懿的下巴,不作停歇地抵在了他的嘴上。沈懿哪經曆過這陣仗,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撬開了雙唇。
大概是因為他繼父的緣故,沈懿從來沒有碰過酒。刺激的口感在他舌尖跳起了踢踏舞,還來不及等他品味幾秒,陸斯澤的舌頭便跟着一起攻城略地一般闖了進來。他不似往日那般暧昧又遊離的表現,反而直接俯身壓了上來,将沈懿困在了雙臂之間。沈懿仰着頭,整個人陷進了綿軟舒适的沙發中,仿佛坐在雲端一般。他的本性強撐着想要抵抗對方的入侵,但畢竟年少青澀缺乏經驗,不過交鋒了幾個回合便落入了下風。
接吻這件事情對于沈懿來說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口中的空氣被逐漸掠奪,他也呆得忘記了呼吸,頭暈目眩之間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原來那高不可攀的金子是這種味道。
不遠處的那幫富二代還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正好被幾萬塊的酒瓶子轉到的輸家要在現場的人堆裡選一個接吻。這幫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口哨聲鼓掌聲不絕于耳,起哄起得震天響。
昏暗的燈光籠罩着房間,卻獨獨避開了他們所在的角落。見不得光的地方滋生着莫名的情愫。沈懿感覺自己像漂浮在了真空中,遠處的喧嚣都聽不分明,隻有兩人交纏着的鼻息尚且清晰。他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避免直接撞上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睛。視線被剝奪之後,其他的感官卻無限放大。他隻能勉強吞咽下被強行灌入口中的酒液,也不知是酒精的刺激還是吮吸的力度讓他的舌根隐隐作痛。
直到沈懿忍不住發出了幾聲抗拒的悶哼,陸斯澤這才覺得不能涸澤而漁,戀戀不舍地放過了他。沈懿成了燒開了的熱水壺,臉漲得通紅,頭頂也冒起了煙。酒水吞咽得倉促,讓他嗆了一下,他隻能不住地咳嗽着,眼淚都快擠了出來。
陸斯澤卻露出了餍足的笑容。沈懿被迫掰開了他那層雲淡風輕的蚌,露出了青澀柔軟的肉。他白皙的皮膚上泛起了紅,眼尾也暈染着绯色,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而他本人還在狼狽地想要抹去嘴角嗆出來的酒。
陸斯澤噙着笑,意猶未盡道:“這服務你該怎麼付費?”
沈懿莫名其妙地被人耍了一通流氓,還沒有緩過來。他喘着粗氣,胸腔起伏着,隻覺得自己心髒都要從嘴裡蹦了出來:“……我沒見過這種事情還有強買強賣的。”
“那是你見識的少了。”陸斯澤自覺在這一場交鋒中占據了上風,洋洋得意地招展着他的尾巴,“我和你們正經場合的人不一樣,我專幹不正經的事情。”
沈懿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紅潤的嘴唇,感慨道:“是挺不正經的。”
偷襲得手的陸斯澤也相當自然的脫下他“正人君子”的那層皮,露出了玩世不恭的惡劣本性。他歪歪頭,披肩的頭發跟着晃了一晃:“怎麼樣,寶貝兒,還想試試嗎?”
說着,他便作勢又要吻上來。
“……等等!”沈懿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哪能招架得住再度席卷而來的攻勢。眼見陸斯澤又要壓上來,他下意識地推拒了一下,雙手抵在了陸斯澤的胸膛。
然而陸斯澤不愧是情場老手,沈懿這種意志并不堅定的反抗在他看來不過是紙糊的一樣,輕輕一碰便土崩瓦解。他相當自然地握住了沈懿抵抗的手,甚至還猶嫌不夠一般挪了挪地方,讓那隻手恰到好處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包間裡溫度适宜,陸斯澤也沒穿外套。隔着輕薄的布料,沈懿能夠輕松用掌心勾勒出那溫熱的弧度。
沈懿沒見過自己耍流氓還迫使别人也耍流氓的貨色,終究還是潰敗于臉皮太薄,灰溜溜地隻想舉旗投降。陸斯澤裝得像個大尾巴狼,哪會給他撤退的機會。眼見沈懿又掙紮着想要把手抽回去,他的手又像條蛇一般纏了上去。
他想得很好,先攥住對方的手腕,再握住那隻手,然後暧昧地在掌心上撓兩下……
然而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他才剛摸上去便覺得那濕漉漉的手感有點不太對勁,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很好,午夜落跑的灰姑娘在他的衣服上落下了半個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