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隊員入場,淩冽高雅的管弦樂吹奏聲在場内回響,嘈雜的球場頃刻間變成了莊嚴的演奏廳。
不隻是烏野觀衆席上的觀衆,場内的烏野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凜然有序的稻荷崎應援團。
還沒開戰就已經有了要輸的感覺。
山口忠捂着胃一臉菜色。
“好神奇!”日向翔陽從隊伍裡探出頭來,“大喇叭好威風!”
“就像宣誓主權一樣,讓人不爽。”月島螢調整着運動眼鏡的松緊。
淡漠的語氣引得山口忠回頭,“阿月在因為烏野被壓制了不開心?”
“哈?”月島螢皺眉,“山口,你耳朵有問題吧。”
“真的假的?!”日向翔陽飛快忘記對稻荷崎應援的贊歎,對烏野擔心!這可是月島啊!
“不錯嘛,月島!”菅原孝支一臉欣慰拍着月島螢的後背,就像看到孩子長大的老父親。
月島螢無語地被衆人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略微心虛地往他身後挪了一寸在他身後。
對上阿月的視線山口忠眼神飄忽看向一旁,他是真的認為阿月是在擔心烏野的氣勢。
随着胳膊的舉起場内的管弦樂越發進入高潮,手掌攥緊之時,音樂也戛然而止。
暴力的排球飛躍攔網直挺挺砸在後場,賽場上全員身體凝滞,沒反應過來。
山口忠手動合上自己的嘴,就算是氣勢壓制也太有效了。
開場發球得分,他靜下心來認真觀察着稻荷崎的宮侑,宮氏雙胞胎之一,擅長跳發和跳飄球,還是厲害的二傳。
嗚啊,越想心情越沉重。
好在第二次發球失誤,烏野得分。
很快山口忠剛放下的心髒又提了起來,每當烏野開始發球對面的倒喝彩的聲音就直沖雲霄,在替補席也感到窒息。
更别說場上正舉着球的阿月。
月島螢一臉平淡的抛球、起跳、揮臂,完全不受影響,對包圍整個耳邊的倒彩還有餘力嘲諷一笑。
中規中矩的發球毫無疑問被稻荷崎接下。
緊張兮兮的山口忠表情空白了一瞬,忘記了,阿月的發球技巧不像東峰前輩那樣。
其實阿月很不擅長發球來着。
比分逐漸拉大,影響賽内選手的喝彩也換成了短促的節奏,田中龍之介、影山飛雄接二連三發球失力後,仿佛場内的空氣都被稻荷崎吞沒。
一聲醇厚的鼓點敲響瞬間,如一滴水落入平靜的烈油之中,發出噼裡啪啦的炸響。
“冴子姐!!”山口忠驚喜回頭,被吞沒的主場回來了。
“和太鼓!”
田中龍之介回頭正好看到老姐舉起鼓槌狠狠砸落進鼓面,所帶起的漣漪讓全員精神一震。
擾亂選手發球的節奏中加入了充滿氣勢的太鼓,抱着排球的日向翔陽壓着不斷上揚的嘴角,他有種能發個好球的預感。
看到日向表情的瞬間,山口忠的心情又平和起來,日向的發球嘛,不砸到場内人的後腦勺就好。
普通的發球落入稻荷崎的後場,被救起之時,反攻同時打響。
攔網斜側有大地和月島,也就是說對面的進攻路線隻有——壓邊直線扣殺。
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後日向翔陽就已經來到了球路中間,然後眼睜睜看着排球從懷裡掉下,甚至還來不及擺出擊球的姿勢,腳面一痛。
裁判眼睛一跳仔細看着選手的腳,最後判定沒有犯規。
“又是這位選手,我記得上場他就是用臉接下了球。”
“這次用腳嗎?哈哈哈,還是希望正常用手啊。”
解說員的聲音在賽場響起,日向翔陽臉已經憋到通紅。
“日向……”山口忠忍笑,目光随着半空的排球而動。
排球落到影山飛雄的手上,攔網前側隻有澤村大地和飛奔而來的日向翔陽。
滿懷自信起跳的日向翔陽伸手打了個空,自由落體之時看着大地起跳扣殺。
完全被影山做誘餌了,而且剛才還在心裡大喊一定要找回場子。
“日向看起來要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了。”山口忠喃喃自語。
“但得分了。”菅原孝支大笑。
哨聲響起,又一次宮侑發球。
一瞬間,就到了眼前的跳飄球。
就如同泰山壓頂般,飛到西谷夕臉前的球也好像飛到了山口忠的面前。
這就是強隊的實力嗎?
山口忠咽了咽口水,眼前的咕噜滾圓的排球就像訴說着稻荷崎的威嚴不容挑釁。
發球權再一次回到稻荷崎的手上,仍然是跳飄球,烏野艱難打回去之後才發現排球正好落到了宮侑的好球區。
這一次宮氏雙子複制了日向和影山的怪人特攻。
排球落地聲與哨聲同時響起,一切都發生在幾秒中的時間。
“真虧你們敢試啊。”角名垮下臉,語氣沉重。
“試一試也沒差啦。”宮侑發出的關東腔。
宮治看着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剛才的球,好惡心。”
就像自己的起跳,動作全部被看穿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