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下午才開始,客人們一直到中午才陸陸續續出現。
雲秋婉作為知府夫人是整個崇州府内品級和地位最高的女人,帶着一雙兒女在宴席後的房間裡休息。
外面提早到來的夫人小姐都有自己的圈子,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聊了一會家中的兒女,通判夫人突然壓低了聲音:“聽說我們這新的知府大人是出自京城的忠義侯府,是不是真的啊。”
“消息可是從謝家傳出來的,這還能有假?”她身邊圍着的夫人見她挑起話題,也紛紛讨論起來,
“這新的知府啊,可就是忠義侯本人,救過太子,還有和當今從小一起長大的過硬交情。”
“既然這麼厲害怎麼還調來我們這了,崇州雖然是個中州,可再好也比不上蘇楊等上州的富庶繁榮啊。”
“這就不是我們能打聽到的了,說不準是葉大人自己喜歡這裡呢。”
說這話的夫人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于理想,後面的聲音低了下來,餘光瞥到一個身影又提高了音量:“童夫人,童大人之前跟嚴大人關系挺好嗎?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嚴大人就是崇州的前任知府,他在任期間和崇州的同知童正新關系好,在葉衡這個新知府調任來之前一直都有傳言,嚴大人會跟上面反映,想辦法讓童大人升一級,
同知是正五品,升一級就是從四品,官位等級也就相當于現在的崇州知府。
嚴大人在京中有關系,大家本來都覺得童大人即使不能成為崇州知府,也會調去更好的職位。
誰能想到突然出現個葉大人,原本鐵闆釘釘上的升官,變成了一成不變的留任。
消息出來的時候,她們這些跟童家沒什麼關系甚至有仇的夫人,在背地裡沒少嘲笑童家。
被突然問到,和女兒坐在一旁沒有參與任何話題的童夫人心裡一緊,淡淡的表情更冷了些。
感受到身上衣服輕微的拉扯,童夫人就看到自己五歲的女兒正滿眼擔憂地望着她。
心裡一暖,童夫人淡聲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老爺也不會跟我說官場上的事,哪裡能知道什麼。”
“我們家媛兒第一次來,還沒見過府中桃花林的盛況,我帶她出去走走,先失陪。”
一位地位比較低的夫人知道通判夫人和童夫人不和,看着她們母女倆的背影,不着痕迹地輕扯嘴角,嘲諷道;“誰不知道童大人寵妾滅妻,家裡妾室都爬到頭上了,這幅清高的樣子給誰看呐。”
通判夫人輕笑一聲,“可不能這麼說,人家可是出身書香門第的才女,那渾身的氣質可不是我們能比的。”
這話要不是以調侃的語氣說出來可能還有幾分可信,周圍的幾位夫人對此心知肚明。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雲秋婉就讓龍鳳胎跟着後來的蘇遇安出去玩,讓她們在開席的時候回來就好,自己則是跟在場的夫人們閑聊。
蘇遇安想着小孩子愛熱鬧的天性,就把她們帶到了小孩子多的地方。
葉明楊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和他一樣年齡大小的男孩,表情寫滿了躍躍欲試,“蘇哥哥,我們要和他們一起玩嗎?”
蘇遇安身子微靠在一旁的假山上,小臉泛着病态的蒼白,“你們去吧,我不喜歡玩。”
葉瑾予也不喜歡玩,但她需要和更多同齡人接觸,才能幫助她更好地做一個正常的小孩
蘇遇安在兄妹兩沒入小孩堆後就落了笑容,擰着眉忍着身體湧起的陣痛。
也就是這幾天的症狀沒有往常毒發之前的那麼嚴重他才能出來,招呼墨石,“我們去前面的亭子。”
葉瑾予一出現就受到了其他小女孩的歡迎,忽略掉或好奇、或友善、或敵意的目光,逼着自己跟她們聊了會天。
無奈大家講的大都是家裡姨娘、庶女庶子,要不就是自己的新衣服新首飾。
确認自己跟她們沒什麼共同話題後,認了下這些小姑娘對應的身份,葉瑾予就找借口溜掉了。
“童媛你家什麼時候搬走啊,你妹妹不是說你爹也要當知府了嗎?”
葉瑾予隻是想找個地方等宴會開始,沒想到躲在假山後就聽到了一群小朋友吵架。
她偷摸着從假山側面探了個頭,打量着雙方人數差距懸殊的對峙。
就聽人多的那方另一個聲音道:“就是啊,你怎麼還在呢,是不是你爹帶着你妹妹她們走了不帶你,不然你妹妹這回怎麼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