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太子臉色驟變:“一派胡言!大膽賊人竟敢污蔑本宮!”
顧相璟心中猛地一震,目光緊緊鎖住叛賊,又飛快地瞥向太子,試圖從太子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異樣。
張忠勇冷哼一聲,目光如刀,逼視叛賊:“休得胡言亂語!臨死還想攀咬,真是死不足惜!”
太子近侍也俱露驚愕之色,紛紛拔劍指向叛賊,眼中殺意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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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堂開業的第二天,冬青特意穿上淡雅素錦長裙,梳着整齊的單螺髻,插上一支玉簪,滿心期待能為娘子拉來第一位嘗試養容療法的客人。
她站在門口蘭草盆景旁,目光溫柔地迎向賓客,心中飛快盤算合适人選,暗自祈禱能有個好開端。
迎面走來的娘子氣色紅潤,容貌端麗,無需調理;左邊的年輕娘子肌膚細膩如玉,也不合适。
這時,一位衣着華麗的夫人在丫鬟簇擁下款步走來,妝容雖精緻,卻難掩膚色黯淡,正是絕佳人選。
冬青心中一動,上前福身道:“夫人,我家養容療法獨特,可使肌膚如凝脂,清透白皙,您不妨一試。”
夫人停下腳步,雙眸亮起一絲光芒,輕聲問道:“哦?有何獨特之處?”
“吸筒法行氣活血,散毒排熱,再輔以梅花香蒸法,可滋養肌理,令肌膚柔嫩如初。”
“藥浴法以藥力之熏蒸,由肌表入腠理,可滌除肌膚垢膩,使肌膚清透,再輔以藥草貼,能暢通氣血,使肌膚煥發光彩。”
“針炙、艾炙調和陰陽,再配香薰按摩,精油養護,肌膚可獲新生,細膩如玉。”
然而,富貴夫人眼神黯淡,微微蹙眉,輕搖纨扇道:“這些療法陌生得很,我從未聽說過,我平日裡隻用一些面脂面膏,便覺足夠。”
“何況,這些新玩意兒,不知是何門道,我可不敢輕易嘗試。我若貿然嘗試,怕是要遭長輩責備,說我行事乖張無忌,全無法度綱常之念。”
聽聞此話,旁邊幾個打扮富貴的娘子也紛紛點頭,交頭接耳道:“所言極是,這養容之法聞所未聞,萬一有何不妥,豈不損了容顔?”
冬青趕忙解釋:“夫人們,這療法乃是我家掌櫃精心鑽研,集古方之精華,采用多種珍貴藥材與獨特手法,能從根本上調理肌膚,達到美容養顔、紅顔常駐之效。”
富貴夫人仍心存疑慮,輕搖纨扇,搖頭離開了。
這時,一位身着素色布裙的娘子湊過來,擔憂道:“你說的療法怕是花費不少,我等小戶人家可承受不起。而且我每日忙于家中瑣事,沒什麼空閑。若是做了一半中斷,豈不是前功盡棄。”
人群中竊竊私語聲漸起,有人附和道:“是呀,咱們可沒那閑錢和閑時。”
冬青心中一緊,忙微笑着回應:“娘子們有所不知,療法可分階調養,費用亦非想象中高昂。隻需少許時日,便能見顯著成效,實為物超所值。”
素衣娘子眉宇間稍顯松動,但仍輕歎道:“家中事多,抽身不易,何況效果也未必如你所言,還是算了。”
冬青見勸不動,目光又投向了一旁的年輕娘子,她穿着淡藍色繡花襦裙,面容姣好,氣質溫婉,眉目間透着一絲好奇。
冬青露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娘子正值豆蔻年華,肌膚如玉,不過額前肌膚稍有瑕疵,隻需适當調理,便能錦上添花,容顔更勝往昔。”
年輕娘子卻羞澀地低下頭:“這療法太過新異,恐惹人非議。家母亦常言,女子需矜持,不可随意嘗試新奇事物。再者,你們養生堂才開業,此療法未知有何不妥,我隻欲安穩地待字閨中,若是因此傷了容顔或身子,可如何是好?”
一旁幾位同樣未出閣的娘子也露出害怕的神情,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冬青一番苦勸無果,望着衆人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娘子今日怕是又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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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人群慢慢散去,店内漸顯冷清。
舒苒華翻出賬簿,坐在二樓的窗邊,細細核算着今日的收支,眉頭微蹙。
今日生意差昨日不少,雖然她知道新鮮勁過後,難免有所回落,但跌幅卻超出她的預料,心中不禁有幾分憂慮。
尤其是那些娘子的顧慮,讓她意識到大齊雖然風氣漸開,但傳統觀念依舊根深蒂固,想要改變她們的想法并非易事。
開業以來,娘親做的膳食大受歡迎,霜竹負責的義診也頗受好評,唯獨自己的養生堂卻難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