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好主意,保你心想事成,可要聽聽?”
看他神色認真,沈聽荷還真有些猶豫起來,盯着他認真看了會兒,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會信這種話。
“我才不信。”
她嘟囔一聲,不再看他。
沈将行不依不饒,纏着她繼續說:“真的,我不騙你。”
耳邊的聲音沈聽荷全當聽不到,認真看着不遠處追逐的孩童。
見她如此,沈将行直接站到她面前,擋住她的視線。
“你試試嘛,試試又不吃虧。”
沈聽荷無奈地看向他,歎了口氣終是妥協。
“勞煩堂兄告訴我,什麼辦法,能讓我心想事成。”
她故意把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
看她越這樣,沈将行便越高興。
“對我許願呀。”
……
沈聽荷确信自己真是瘋了,都出現幻聽了。
她像看傻子似的看沈将行,眼中似是有千言萬語,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語至極了。
這下反倒是沈将行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
“我說真的。”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買不到我便自己做。”
“空口白牙,你便整日忽悠我吧。”
原先沈聽荷真以為他能說出個一二三四呢,結果便是這種虛無缥缈的承諾。
“若你想要一般俗世不易得之物,待我再學個幾年,謀得功名。”
“誰欺負你,我給你撐腰,你也不用看人臉色,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
這些話好像與方才并無二緻,可沈聽荷卻實打實聽在心裡。
祖母為自己謀劃半生,卻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幾房長輩不算苛待,卻得看他們臉色過日子;姐妹感情算好,卻都有各自的利益。
自小長大的國公府,卻過得如同寄人籬下一般。
好像從來沒人同自己說過,要為自己撐腰。
“家裡那麼多姊妹,你撐得過來嗎……”
即便是心動,沈聽荷仍是嘴硬。
“你自然是同她們不一樣的!”
沈将行急急解釋,話落便見沈聽荷看向自己,驚慌中夾雜着幾分受寵若驚。
“我剛來上京,你并未同别人一般瞧不起我,甚至多次為我解圍。”
“為我解惑,為我留飯,你是我在這個家最親近的人了。”
他笨拙地解釋着,為自己找盡借口。
許是從未有人把自己說的這般好,沈聽荷覺得耳朵火燒火燎的。
見她沉默不語,沈将行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還未來得及開口,沈聽荷便拉過他垂在身側的手。
袖口被輕輕掀起,露出一截小麥色的前臂。
沈将行瞬間噤聲,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狂跳的脈搏,驚動了她。
隻見她挽起袖口後,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紅布條系在了他手臂上。
沈将行喉頭滾了滾,一開口聲音有些幹澀。
“你…”
沈聽荷邊系邊擡頭看他。
沈将行本就長得又高又壯,稍微深了些的膚色,即便是眉目很硬朗,但偶爾也會将他襯得傻傻的。
就比如現在。
見他滿臉迷茫,又欲言又止的模樣,沈聽荷低下頭的時候偷偷笑了笑。
“不是讓我對着你許願嗎?”
她系完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之後收回了手,又轉頭向院中那棵綴滿紅色的樹看去。
“許願不都要系在上面。”
沈聽荷指了指不遠處的樹。
沈将行沒好氣地笑了。
“那四妹妹可得系牢些。”
兩人四目相對,沈聽荷有多久沒這麼認真注視過自己了呢,沈将行不禁在心裡算起日子。
一時間沒人再說話。
月上梢頭,身邊是來回穿梭的人,無風的夜晚,晦暗不明的心意吹不向意中人。
不知看了多久,隻覺周邊皆是幻影,隻有眼前之人最真實。
“你們這麼早就到了?”
沈見星的聲音乍然響起,把兩人皆是吓了一跳。
“沒什麼好逛的,便先過來這邊了。”
沈聽荷向他們解釋,沈将行不露痕迹地将綁着紅布的手塞回寬大的袖子裡。
“二位可有許願?若還未許,我一并幫二位把需要的東西取來。”
一旁的齊少玄出聲詢問,見沈聽荷點了點頭後便向一旁賣紅布的老婦人走去。
其餘人陸續也到了,沈聽荷站在一旁看他們認真寫完自己的願望,方才想起自己系在堂兄手上的是空白的。
往沈将行衣袖上瞟了幾眼,最後還是覺得算了,心誠則靈。
許完願,一行人又沿着織女廟後的石階而下走到河邊。
一整晚都沒能跟沈聽荷搭上幾句話的趙誠舉好不容易擠到她身邊,同她一道将手中的河燈放入水中。
河燈輕輕搖曳,順流而下,将整條河都點亮。
趙誠舉眼睛舍不得挪開似的,一直流連在沈聽荷白淨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