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隻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符免感到自己正在墜入一個未知的深淵,他奮力的想要掙紮,想要掙脫塞珂的這個緻命的懷抱。
但是很明顯,他失敗了。
發熱期。
真的很可怕。
這是他僅存的唯一一個念頭。
就在這時,塞珂突然停下了動作。
“訓導員。”它的聲音充滿了惡意與不懷好意,“你怎麼不再推開我了呢。”
符免茫然的睜開眼。
他能看到塞珂的眼中閃爍着的情緒。
完全一副……
看他沉淪的看好戲模樣。
他突然意識到,塞珂一直在等待他的拒絕,等待他表現出厭惡和恐懼。又或者等他露出醜态……
但他哪個沒有。
……
原因很複雜。
“因為,”符免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沙啞,“因為我沒有想推開你。”
這句話像是一個承諾,又像是一個詛咒。
不就是裝嗎?誰不會?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塞珂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但它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依賴值+10】
【依賴值+10】
還在等着看好戲的符免:“?”
不是吧,當真了?
塞珂的觸須輕輕收緊,既像是在确認符免的存在,又像是在宣示主權。
“騙子,你還是在騙我。”
塞珂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情緒,卻又充滿了它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渴望。
“但是,我允許。”
水母看起來……
好像在哭?
符免吓了一跳,連大腦都開始恢複清明,他輕輕撫摸着塞珂的後背。
【依賴值+10】
“騙子。”塞珂的腦袋放在少年的頸側。
它太缺乏他人給予的愛了。
身為怪物,擁有着類似于人類的感情,本就是酷刑。
它又擁有着渾身的毒素。
太久了。
太久沒有宣洩自己的情緒。
符免看着自己身側的塞珂,一時間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騙塞珂。
但此刻,他居然會對這個怪物産生“同情”的心理。
為什麼呢?
“塞珂。”
符免輕聲呼喚。
塞珂擡起頭。
少年的手輕輕撫過塞珂的臉頰,動作溫柔。
“你想要的是這個嗎?”
“塞珂,你想聽……我在意你。”
“這個嗎?”
符免嘴裡依舊毫無忌憚的吐出謊言。
他不在意用同一個招數欺騙兩個怪物。
塞珂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被懷疑取代:“你隻是在說謊而已。”
符免深吸一口氣,然後做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舉動。
他主動靠近塞珂,将額頭抵在塞珂的額頭上。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親密的動作。
塞珂僵硬了一瞬。
回應少年的,是無與倫比的熱切。
它的觸須緊緊纏繞着符免,将他身上的每一寸都覆蓋上,仿佛是害怕他會突然消失。
每一次觸碰都帶來一陣顫栗。
讓兩人都沉淪其中。
“這不是謊言。”
符免的思維都快飄出大腦,依舊繼續講述着他的謊言。
塞珂的眼中閃過無數情緒。
最後定格在一種複雜的接受上。
它再次将符免擁入懷中。
“沒關系,沒關系。”塞珂低語,聲音中充滿了欲望和渴求,“你是我的就好,你隻要是我的就可以。隻是我的,隻是塞珂的。”
【欲望值+10】
符免沒有回答。
他隻是閉上眼睛,任由塞珂的體溫将自己包圍。
他不在意這一句承諾到底意味着什麼,也不願去想,反正他也實現不了。
在他的攻略任務裡,或許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就好。
塞珂的懷抱仿佛要将符免融化。
符免的呼吸變得急促,不受控制地回應着塞珂的動作。理智早已被抛到九霄雲外,剩下的隻有最原始的東西。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滞,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彼此的呼吸,心跳,和那些令人瘋狂的觸碰是真實的。
而在地下倉庫的牆壁上,無數蘑菇正在悄悄綻放,仿佛在預示着什麼。
那些微小的生物如同監視一般,長滿了地底的每個角落。
黎明時分,地下倉庫中的空氣依然凝滞。塞珂的觸須輕輕纏繞在符免身上,它的體溫已經從發熱期的灼熱逐漸恢複正常。
地下車庫的黑暗中,隻有塞珂觸須上散發出的微弱光亮。它的觸須時不時輕輕抽動,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狀态中完全平複。
“訓導員。”
塞珂的聲音在少年的耳側響起,呼出的空氣讓他有點癢癢的。
符免微微偏頭。
他的領扣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
塞珂的觸須緩緩收緊,但力道并不大。
它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魚要來了。”
果然,一陣水聲從遠處傳來。
那是魚尾在地下水道遊動時産生的聲音。
“什麼?”
符免還有點迷迷瞪瞪的。剛才的動作耗光了他的不少力氣,現在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的。
塞珂的觸須又一次收緊,這次的力道大得在符免身上留下了不少紅褐色的痕迹。
它似乎對即将到來的訪客十分不滿。
很快,走廊盡頭就傳來了人魚特有的歌聲。
那聲音天真爛漫,卻讓人不寒而栗。
塞珂的身體瞬間繃緊。
“什麼魚……”
符免睜開眼,對上的就是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痕迹。
……
他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不對,不是塞珂發熱期嗎?怎麼難受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