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竹取又開始做那個稀奇古怪的夢了,隻是這次與前幾天的噩夢有些不同。
夢境永遠都是虛假的,無論如何觸碰都隻是虛幻。
當他終于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緊握生鏽鐵籠的手,那是他自己的手。
冰冷的觸感如寒冰穿透肌膚,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太過真實的觸感,以及無處不在仿佛透過毛孔要侵蝕身體的潮濕黏膩的空氣。
讓他作嘔。
源竹取磨了磨牙齒,對于這個過分真實的夢境他簡直要恨透了。
擡腿就是狠狠踢了一腳面前的牢籠,布滿鐵鏽的鋼管因為劇烈的震動而掉下碎屑,發起的巨響也引來了附近的人。
況且源竹取現在哪會在乎是否被其他人發現,此刻他就像個被點燃的炮仗,不管遇到誰都會爆炸。
很快被引來的人朝源竹取的牢房走着,是那些他每次在夢境當中都能見到的“騎士”。
“你在幹什麼?!”
源竹取鮮少聽到他們口吐人言,隻要是他讨厭的不論如何他都不會給好臉色。
于是源竹取就那麼擡眸死死盯着手握武器的“騎士”。
“我真是受夠了!這場夢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源竹取暴跳如雷,眼神愈加陰暗可怖。
眼見那“騎士”即将揮動鞭子闖入牢房,源竹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仿佛預感到了即将到來的痛苦與恐懼。
“啧,該死!”源竹取暗自咬牙。
果然還是一場夢,在夢中身體甚至已經出現了應激反應。
騎士掏出鑰匙很快便打開了牢房的鎖,源竹取現在滿頭大汗雙腿都在打顫。
然而,這并非他的本意。
在這場夢中,身體被操控的感覺甚至比現實世界更為強烈,幾乎完全壓制了他的意志。
仿佛全身上下每一處關節都被絲線緊緊束縛,宛如一個失去自主意志的提線木偶,可以任人随意擺布。
“想讓我接受命運是吧?我偏不如你的意!”
源竹取怒吼一聲,引得面前舉起鞭子想要抽打他的“騎士”手一頓。
源竹取也是抓準時機,靠着過人的毅力暫時掙脫了控制。
直到“騎士”反應過來,源竹取已經悄悄順走了他腰間的鑰匙沖向了牢房外。
快準狠的鎖上牢房的門,源竹取這才松了口氣。
身後牢房裡的“騎士”拼命朝門外伸手,源竹取也對此不聞不問。
此刻他竟前所未有的冷靜,但眼底的陰郁卻久久不散。
今天的夢與之前的夢唯一不同的一點便是他可以以第一人稱的視角操控自己,以前貌似一直都是旁觀視角對被鞭子抽打的自己而無動于衷。
“沒時間想這些,要趕快找到出去的辦法…不對,應該是醒過來的辦法。”源竹取沉思着。
但當他走在牢房的走廊裡時便發現,每一間牢房裡都有人正在遭遇與自己大相徑庭的殘忍酷刑。
而随着他一次次凝視眼前的每一幕,現實中的景象亦如畫卷般在他腦海中緩緩展開,逐漸清晰起來。
源竹取沉默良久,直至周遭響起細微的腳步聲,才猛然驚醒,急忙找到一間空置的牢房,迅速隐匿其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源竹取甚至跑到了角落裡坐着,努力扮演着别人眼中那個沉默而毫無存在感的人。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是那些穿着盔甲的家夥過來。
那樣隻會打亂他的行動,他甚至還要耗費力氣和功夫來拜托他們。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