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連源竹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明智吾郎這個人到底有多麼厚的一層濾鏡。
長久生活在陰郁的生活中,身心也無時無刻被沉甸甸的石頭擠壓着,以及這段時間身邊接二連三發生的怪事同樣困擾着他。
然而就當電視節目裡那個帥氣的高中生偵探出現時他的心情也會随之好很多。
源竹取覺得和生活中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比起來,明智吾郎真的是個非常耀眼的人,和普通人簡直不在一個圖層上。
而明智吾郎在節目中可謂是完美地诠釋了什麼叫做天才高中生,有着聰明的腦袋和健談的性子,笑起來也很好看。
源竹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活的這麼陽光,就算讓他裝他都裝不出來。
一不小心還容易吓到别人,其中的最大受害者就是三島由輝。
他其實不止一次吓到過三島,三島在和他混熟了之後曾多次提起過讓他收斂點,并每次都會默默吐槽:“源學弟笑起來太可怕……”
源竹取每次都充耳不聞,甚至努力保持着自以為還算不錯的微笑。
而他的笑容在别人看來像極了藏着陰謀的小人。
……
隔日,三島由輝真的如他希望的般帶着蛋糕來探望。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是令人心驚,三島由輝的身上又多了好幾處觸目驚心的淤青。
看樣子在他住院期間,哪怕被怪盜團盯上,鴨志田也依舊壓榨着學生們。
“你又來了啊?”源竹取朝門前望去,當看到嘴角青紫的三島由輝時他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
“三島同學……”隔壁的志帆也注意到了三島由輝的身影。一時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聲音裡帶着幾分不知所措。
少女擡頭與三島由輝對視了一眼便立刻低下了頭,那一刻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般,半晌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三島由輝睜大了眼睛,似乎對于志帆的蘇醒感到震驚,“鈴井同學。”
源竹取并未提前告知三島由輝志帆轉到了他目前所在的病房,也沒有說明志帆已經醒了過來。
而照現在的場面來看,似乎并不适合他們交談。
氣氛很尴尬,三島由輝低着頭匆匆進了屋,語氣更弱了些,“這是慰問品…我還有其他事,就不多待了。”
說到底三島由輝還是覺得自己對志帆有愧,他覺得志帆會變成這樣其中也和他有關。
如果當時他沒有叫志帆過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
三島由輝設想過無數次反抗鴨志田的結果,但似乎隻要面對鴨志田他就有詭異的無力感。
面對那副嘴臉時便隻剩下的畏懼與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栗,而深受其害的人似乎隻能在鴨志田制造的煉獄當中拼命的掙紮,掙得可以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也或許是因為源竹取不在的原因,本應附加在他身上的暴力和傾瀉會被轉移到了其他排球社的同學身上。
這一點非常顯著,三島身上的淤青甚至發紅發紫,很明顯這種程度的傷痕已經不單單是暴力的結果了。
源竹取磨着後槽牙額頭似有青筋露出,雙手也不知不覺緊緊握着床單,指尖都被捏得泛白,可見是憤怒到了極點。
報複鴨志田的計劃被打亂,甚至因為住院身邊的一切都變了,事态不應該發展成現在的境地才對。
在這種詭異的違和感下源竹取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那種本應勝券在握的感受突然之間灰飛煙滅,甚至牽連了無關緊要的人,源竹取實在無法忍受。
照現在的發展看來,距離三島他們被退學還有十多天,源竹取倒是希望怪盜團能真的讓鴨志田改心。
……
三島由輝逃走後,源竹取和鈴井志帆面面相觑,直到源竹取将一盒蛋糕遞到了志帆面前,詭異而寂靜的氣氛才得以打破。
源竹取從怒顔乃至笑容的轉變讓志帆覺得怪異,但表面上誰也沒有打破這份勉強撐起的和諧。
而源竹取似乎很明白三島和志帆之間的誤會,同樣也對志帆的遭遇有了些許猜測。
于是他語氣溫和的道:“他拿了兩份,也有學姐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