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漸漸深入,公主感到一絲困乏,眼底的疲倦也越來越明顯,她忍不住打呵欠,但又不想打擾宋錦瑤的興趣。
“公主要是乏了便去休息吧,”宋錦瑤将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收回,柔和道,“往後還有時間,不必今晚全都學會。”
見她要走,公主連忙扯過她的裙子,一臉八卦詢問道:“本宮還沒問你之後的事呢,就是本宮走後,王爺幫你解決那群官臣了嗎?”
宋錦瑤:“……”
察覺到不對勁,公主眉頭微皺,又将宋錦瑤摁了回來,語氣透露出一絲不解問道:“不應該啊,那他過來做什麼?單純看我倆好戲?而且說實話,他應該會幫……”
話還沒說完,宋錦瑤“騰”的一下又站起身,語氣嚴肅道:“夜已經深了,公主早點休息,我與王爺并未發生過什麼,他也沒理由幫我。”
公主被她這話愣在原地,還沒等反應過來,宋錦瑤生怕她将自己拉回去,于是,趕忙頭也不回地逃走。
從那之後,關于宋錦瑤在公主生辰宴上因為和尚書下棋對弈一事,在整個大昭徹底走紅,大街小巷全都在傳她精彩的逆襲故事。
甚至好幾家書店将她的事迹寫進小說裡面,獲得大量女性用戶瘋狂購買,書籍一旦出售就會橫掃蕩空,一時間所有人對這個奇女子的觀點全然刷新。
這幾日,公主也會購買些關于她的書籍看看,瞧見那些人将宋錦瑤吹得天花亂墜的模樣,她也忍不住跑到宋錦瑤面前當衆朗讀,引得整個公主府都傳來嬉笑打鬧聲。
大家都沉浸在女子有可能擊敗男子的希望中,隻有她一個人意識到後背匪夷所思點。
自從上次生辰宴已經過去整整半月之久,她不但沒有聽到關于兩位尚書之事,甚至就連徐頌祁出面也無人提及。
這一切就像是有人在冥冥之中助她一臂之力,她想要的結果也正巧與期望一緻,隻是單純的讓世人知曉對弈之事。
是徐頌祁嗎?
她不禁搖了搖頭,那日他冷漠的眼神,絕情的話語,宋錦瑤直至今日還曆曆在目,他何必要幫她做這些,根本沒有理由。
最後,宋錦瑤隻能将這件事認為是宋錦初所為,畢竟他也很想讓大家知曉,阿姊是一位很厲害的圍棋師。
“宋錦瑤!你在發什麼呆呢,快過來!”
聽到公主在叫自己,擡眸間,正巧望見公主臉上洋溢着笑容,她歎了口氣,甩了甩腦袋,将這些煩人的事情全都丢出去。
管他是誰,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今日天氣難得不酷暑,吹來的風都帶有陣陣凉意,學了一上午的圍棋,公主下午便興緻勃勃找來風筝想玩。
由于公主府建築物過于密集,她們便打算去宮外遊玩,縱使一路上宋錦瑤都挺擔心外面不安全,但公主卻一副“我經常偷溜出來”的姿态,讓她放心。
抵達大平原後,除了郁郁蔥蔥的草坪外,果然人煙稀少,宋錦瑤讓好幾位侍衛守在周圍,保護公主人身安全後,她才懸着的心悠悠放下。
公主坐在長椅上,沒好氣說道:“宋錦瑤,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這地方本宮經常來,放心,出不了事的!”
但願如此。
宋錦瑤沒有回她,将風筝綁好線後,便讓公主和幾位丫鬟去草坪奔跑。
她坐在長椅上,悠閑地打量着公主歡快的身影,清爽的微分吹過她的發梢,暖洋洋光線照在她身上有些犯困。
大概是最近幾日幫公主學習圍棋,導緻自己沒睡好的原因,恰巧現在溫度剛好,隻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她不能睡,以往這種時候她如果睡了,劇情肯定會朝着公主失蹤上演,然後她被陛下質疑下獄,最後落得一個人财兩空的結局。
她光是想象覺就得恐怖。
宋錦瑤瞧見水源快沒了,于是,想到一個辦法,她站起身朝公主大聲喊去:“公主,我去周圍買些水,你自己注意點,我很快就回來!”
公主已經跑到老遠地方,隐隐約約朝她伸了伸手,示意聽見,宋錦瑤這才放心離去。
結果就是她包着周圍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家店鋪。正當她眉頭緊蹙,不知所措時,瞥見山下開了一家生意較好的飯館,隻不過路程有些遠。
沉思片刻後,她最後還是決定朝着山下跑去。
當她宋錦瑤到飯館門前時,整個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注意到這一帶的人竟然比她想象中的人還有多,感到一絲意外。
來不及思考,她顫顫巍巍坐在椅子上,還沒開口說話,眼快的小二連忙跑上詢問。
宋錦瑤将所需要的東西告訴小二後,不禁感到疑惑問道:“這一帶看起來實屬偏僻,為何會聚集這麼多人?”
聽聞,小二笑嘻嘻解釋道:“客觀有所不知,你别看這裡偏僻,其實往上走就是皇室休閑領地,往前走就是外城,很多來往客人都會經過于此。隻不過前面較為兇險,聽說前不久來了一群山匪,從此也沒咋太平。”
外城?山匪?
經他這麼一說,宋錦瑤倒是注意到從她進來後,周圍的客人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甚至每個人臉上都有疤痕。
這裡看起來就是個打着飯館的旗号,其實是山匪窩。
自從有了上次經曆,宋錦瑤對這一類人早已心生畏懼,領過小二給的水後,剛想轉身離開,不料身後立馬傳來一道聲音。
“宋錦瑤?”對方有些遲疑,直到徹底确定是她後,語氣挑逗些趣味:“真是好久不見啊。”
她瞬間愣在原地,這個聲音,這個語氣,猜到身後是誰,整個人不禁起了一層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