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太子就算活下來,也應當不會對我爹娘如此。”徐清晏眉頭微蹙,“我爹在他爹在位時期不過是一介小官,我爹是在與山中王的決戰中才聲名鵲起,理應沒有仇怨才是。就算心中有所芥蒂,也不應仇恨至此。”
“所以,咱們不能被蕭子由牽着鼻子走。”韓子厚眉心微皺,陷入沉思“蕭子由就想我們下意識對嘉敏太子有所惡感。”
“話雖如此,順着他的意思查也未嘗不可。嘉敏太子已然消失十五年之久,如果我們想要從頭查,無異于大海撈針,當年蕭構派那麼多人找都沒找到。既然我們毫無頭緒,又有人遞上鈎子,為何不順着他的線找找呢?”徐清晏并不贊同韓子厚的話。
“清晏,這件事交給二哥吧,二哥幫你查。”韓子厚仍然有些擔心徐清晏的狀态,清晏的意思定然是自己想要親自到章台縣一探究竟,但是……
清晏輕輕推開韓子厚的手,說道:“不,二哥,這件事你别插手。章台縣,我早就該去的。”
“可是……”韓子厚眼中閃過複雜之色,“當年的賊匪聽說被端了,你如何查起?”
“賊匪被端了?他們向當年一樣殺的一幹二淨l當年既然那裡能夠盜匪橫行到如此地步,要麼是官商勾結、坑害百姓,要麼就是與百姓達成同盟、專搶商戶。隻要找到當年的受害者,一切不久真相大白了?”
徐清晏說着,緩緩走到案前,拾起桌上的另一張紙,說道:“嘉敏太子的事就更簡單了,既然蕭子由給了我們方向,我們浪費了豈不可惜?就算昌平将軍的相貌、身材、聲音都會變,當年他們可是帶走了一個五歲的孩子。”
“清晏,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嘉敏太子是否是昌平将軍帶走的未可知,就算是,他也未必敢帶在身邊。聽聞當年嘉敏太子長得宛若神祗,五歲的年紀已然天人相貌。這樣的孩子帶在外面豈不是找死?”韓子厚略一遲疑,輕聲提醒到。
“嘉敏太子,嘉敏太子……二哥,你說當年的事抛開不談,蕭子由的意思是想将我們的矛頭對向嘉敏太子嗎?”徐清晏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發出哒哒的聲響。
“是這樣的,但是到底是想借刀殺人,還是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我們不得而知。”韓子厚眉心微微動了一動,手指接過了徐清晏手中的兩張紙,看着案卷蹙眉。
“清晏,你說當年聖上出逃,為什麼沒有帶嘉敏太子?”
徐清晏又将信拿了過來,逐字逐句地從頭看了一邊,說道:“不僅是昌平大将軍和嘉敏太子借此機會失蹤,最後聖上是死在自己人手裡。當時的聖上可能知道身邊漏的和篩子一樣,所以才叫昌平單獨帶走了嘉敏。”
“所以,隻此事的估計隻有昌平将軍一人。”韓子厚蓋棺定論總結道。
“是,所以,要麼昌平隻帶了嘉敏一人在身邊,要麼就是将嘉敏送至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徐清晏轉眼看向韓子厚。
韓子厚了然,“昌平既然帶了一個孩子,必然會為了嘉敏太子的安危考量。如果,他帶着嘉敏一起,那麼他理應作為最早的權力存在與盜匪之間,如果,他将嘉敏送走了,那麼嘉敏必然是後來才加入到其中的。按照嘉敏的相貌,打聽起來應該不難。”
清晏與韓子厚雙眸目光交彙,雙方多年的默契在此刻達成共識。
徐清晏眼睑微擡,指腹輕輕摩挲着紙張上的名字。事情要到那一步才能豁然開朗,找到當年的昌平将軍隻是第一步。
“清晏,當年若真如卷宗上所說,那麼那都是窮兇極惡之人。”韓子厚眉頭緊蹙,骨節分明的手指深深嵌進掌心的肉裡,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我知道,我有分寸。”徐清晏語氣淡淡,沒有注意到韓子厚,接着說道:“為了萬無一失,我們還是得最好弄到當初昌平将軍的畫像和嘉敏太子的畫像才是。大哥當時已然十歲有餘了,姨父又常将他帶在身邊,也不知道對嘉敏太子還有沒有印象。”
“嘉敏太子我有些印象,隻是昌平将軍不曾見過。當年皇帝試圖尋找二人,想必畫像比較準确。”韓子厚回憶起嘉敏當初的樣子,有些模糊了,若不是他從小天賦異禀,作為次子是很少有機會見到常在深宮的太子的。
“有傳言說當年嘉敏天賦過人,他父皇對他觊觎了厚望,當年聰明的孩子都被送去給他伴讀了,聽說都跟不上太子的。二哥,你怎麼當時沒有成嘉敏太子的伴讀?按照二哥的天分,怎麼也不會被淘汰才是。”
韓子厚對徐清晏的疑問有些哭笑不得:“爹當時不過是個小官,哪裡輪的上我?我當時确實是因為外面傳言被诏進宮裡了,但是當時真能成為太子伴讀未必是好事,當年太子那勢頭會即位無疑,那可是一條往上爬的捷徑,你哥我得虧沒選上。不然你就該每年給哥墳頭拔草了。”
“二哥又胡說些不吉利的話!”徐清晏面色難看的睨了眼韓子厚,明知他是開玩笑,但是她不愛聽這些從他口中說出來。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當年我确實見到嘉敏太子了,但是,嘉敏太子沒選中我。匆匆一面,隻記得大概,得拿畫像我才記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