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韓子厚好不容易找到這裡,哪裡會輕易就揭過去不談。
他隐隐對無定與徐清宴的關系有些懷疑,但是清宴身邊的人他大都清楚,他并不記得有過這樣一個人物,況且這人很可能是當年的嘉敏太子,皇帝老兒早就想殺他,也對清宴也一直懷有敵意,清宴和他攪和在一起,與找死有何異意?
“清宴,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願明說。一切未大白之前你不能和他一起行動,你要是出事,我就去砍了韓敦複!”韓子厚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眉毛下側微微一挑,心中的不滿溢于言表。
“韓衡臣!你瘋了不成?大哥可是你親哥,你是在說這話威脅我嗎?”徐清宴拿起被劍鞘包裹的鐵劍往韓子厚身上狠狠地敲去,也冷笑道:“何況,你自己也說真相未明。”
韓子厚眼已然有些微微發紅,“那他不過是個和尚!還是蕭子由叫來的和尚,不論是哪個,都算不得什麼好人!”
“施主!你不要污蔑我師叔!我師叔才不是壞人!”弘忍見到韓子厚對師叔這麼不客氣,小臉氣的漲紅憤懑地大聲反駁。
“韓衡臣!”徐清宴的聲音有些發冷了,叫韓子厚心涼透了。他沒想到徐清宴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外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向自己,滿是陌生和厭棄。他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的腦袋重重地砸在地上,不醒人事。
“二哥!”徐清宴也有些後悔,二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她也清楚自己對無定護的有些太過了,傷到了一心為她的韓子厚。她沒想到韓子厚竟然直接受到刺激過大,暈倒在她面前,吓得徐清宴都有些臉色發白。
“徐姑娘勿動,貧僧幫韓施主看看!”無定連忙止住了徐清宴想要一把抱起韓子厚的動作,拿過弘忍身上的藥箱取出銀針,紮在幾處穴位中。
沒過多久,韓子厚幽幽轉醒,眼睫微動後睜開眼便看見無定的手中的銀針,面色猛地轉白。
“阿彌陀佛,韓施主已然沒事了,是急火攻心所緻,韓施主還是需要多多平心靜氣才是。”無定收拾好藥箱,走到了弘忍身邊,單膝跪在弘忍身前,目光與他平視道:“對韓施主道歉,不得如此無禮。”
“我才不要!”弘忍将小腦袋扭到了一邊。
無定無奈的笑了笑,走到被徐清宴半摟在懷裡的韓子厚身邊,卻沒有再俯身與韓子厚一樣的高度,而是目光低垂,俯視着眼前的這個男人,說道:“我師侄多有得罪,還望徐姑娘和韓公子海涵。我知我二人在貴府多有不便,叨擾數日,我們理應感謝才是,隻是我們還是就此分别吧,阿彌陀佛~”
“師叔。”弘忍走道無定身邊,牽住他的手表示他支持師叔的決定。
無定低頭對着弘忍笑了笑,面龐略過一絲柔和,又随即消失。他知道弘忍以為是自己忍不下去韓子厚的無禮和厭惡,實際上并不是。
“師父,我為二哥給你道歉,是他一直叫你為難了。”徐清宴此時不敢再說韓子厚有錯,又不想見到無定就這樣要走,見她心緊緊地被東西纏住,無法解放。
無定牽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叫北地的風都變得柔和了,“徐施主,是我們叨擾再先。本就該回臨安城了,隻是前幾日見末襄城與傳言有所不同,這才有所耽擱,想要帶弘忍見識和了解一下這座傳聞中的小城。他先前對此地多有誤解,還對徐姑娘你出言不遜,是貧僧沒有教導好才是。”
“明明是我二哥他偏執又固執,叫無定師父受了委屈。”徐清宴攥緊了手中的劍,喃喃道。
韓子厚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他來此地的目的就是讓清宴離無定師父遠一點,為此,徐清宴怎麼說他也沒有關系。
“阿彌陀佛,徐姑娘,是真的沒有這回事。方才貧僧在從付老先生那裡出來就想和徐姑娘說明我們想要離開了。韓施主隻是意外,沒有韓施主我們也要告辭了。”無定給二人行禮,一手牽起弘忍。
“至于城中的随診,如果還有安排的話,明日一早我會在韓府門口等候,我佛也講求圓滿。”
徐清宴沉默了良久,說道:“不用麻煩師父了,師父還是自己選擇吧,有緣人自然能夠得到師父的救治,強求不得。”
“那貧僧就先行離開了,徐姑娘與韓施主的家務事,貧僧不便插手,隻是還是想勸導姑娘一句,韓施主考慮地并非完全沒有根據,并非空穴來風,姑娘平時還是多些警惕才是。”說完便牽着弘忍離開了。
夕陽西下,兩人影子在夕陽下被拉的很長很長,他影子的腦袋蹭過徐清宴的膝蓋,叫她有些無所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