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定聲音梗塞,連佛家自稱也忘記了,“多謝姑娘的鼎力,小僧人微力薄,希望将來能夠回報徐姑娘。”
徐清宴手輕輕一抖,她喜歡的從來都不是那個與人疏遠的僧人,而是那個擁有飽滿情感的他,那個一邊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一邊卻忍不住想要關心遇到的每個人,每件事。
“無定師父……走吧。”徐清宴嘴唇微微張了張,最後心中悄悄歎了一口氣,說道。
徐清宴與無定等人走到将軍府時,遠遠的便能瞧見一個清瘦的人影在府門前來回走動,發絲散亂,衣裳淩亂。叫人完全不敢相信這個焦躁的人影是那個一向以沉穩著稱的韓衡臣。
韓子厚見到徐清宴竟然身後又跟着這個光頭的和尚,背着那個小和尚,臉色一瞬間便黑如鍋底。他同意徐清宴參與保護無定,是為了保護末襄城的安定暫時不受外界影響。哪裡會想到清宴竟然又将人給領了回來!
“朱兼!”韓子厚沉聲喊道。
“是,屬下在。”方才一直不見人影的朱兼此刻卻出現在大衆眼前,摘掉了身上的面罩啊等等,露出一張精緻到極緻的面容。極富異域特色的面容叫他在大楚有些活得艱難。隻能遊走在各個邊城小鎮之間,卻是讓他真的混出來些别人沒有的本事。
“解釋!”韓子厚的聲音難掩怒氣,卻不敢對着徐清宴發,隻得另外再找個出氣筒。朱兼内心暗暗直呼倒黴。
“韓子厚,我以為我們講的很清楚,很明白,但是你要是非得這樣,那就别來我院裡找我。你都沒發現你已經比大哥還會惹我生氣了!”徐清宴不忿地想要控訴道。
“我有什麼辦法?清宴,你是最熟悉我的。我既想要又害怕的性格會伴随我一輩子,你要嫌棄我嗎?韓子厚抓住徐清宴的胳膊,眼眶微微發紅,眼中晶瑩閃爍着,叫人難以狠心甩開。
“二哥~”徐清宴的胳膊被抓着,掙脫不得。她擡眼向着周圍的人投入求救的眼光,無定悄然的移開視線,即使他們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是終究這還是他們兄妹之間感情深厚,根本容不得任何的外人介入。
“回公子,無定師父被人誣陷傷害了一個商隊的成員,那人抓着不放。徐姑娘為了平安撈出無定師父,撒了一些小謊,才承諾将無定師父扣留在此,那人無奈不得不接受,直到找出事情的真相無定師父才能離開末襄城。”朱兼看幾人來回僵持,卻沒人打破僵局,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便在一旁插口說道。
這些話倒叫韓子厚怔愣了一下,認真的聽起事情的起末。竟然沒有刺殺,蕭子由想要的是無定光明正大的被末襄城殺死,再到想要令他下獄後于獄中謀害,他的目的從來都隻有一個,叫無定身後的人恨上他們末襄城。
韓子厚認真的,仔仔細細的觀察着無定,想要從他優秀的眉眼中看出是否有當年嘉敏太子的痕迹。
看了許久以後,他仔細的回憶,一一的比對,還真就叫他看出來了一點端倪。
嘉敏太子的眉眼與現在的這個和尚眉眼都有着幾分相似,但是唯一叫他疑惑的是:屬于嘉敏太子的左手幼指指腹曾有顆朱紅色的小痣,而眼前這男人卻沒有。
但是他多年的知覺告訴他絕對不能輕易的因此而排除掉他的嫌疑,因為他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與當年那個五歲小童有幾分相似。但是嘉敏太子竟然會被藏在臨安,離京都這樣近的寺廟裡,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當年的搜查真的嚴格,那麼多小和尚都可能是因為眼前這和尚而死于非命,叫韓子厚忍不住有些感慨萬千。
“既然事情如此,那請無定師父便進來吧。無定師父放心,我們定然竭盡全力還師父一個清白。”韓子厚即使不再阻撓,眼神卻是始終沒有離開無定。一直看向他,眼神警惕又慎重。
“阿彌陀佛,又不得不叨擾韓公子了。非常抱歉。”無定向韓退之行禮,背着弘忍跟在徐清宴身後進府。
韓子厚在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朝朱兼打眼色,叫他稍後來自己這邊,他要問清楚事情的邊邊角角。不能放過事情的任何蛛絲馬迹,任何細節都可能掩藏着當年不為人知的真相。
徐清宴在已然經過了韓子厚後時身體也是猛地停住,回過頭來對他說道:“二哥也早些休息,明日我來問候哥哥,順便與你一起商讨如何找出真相的相關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