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未曾知曉。”無定淺笑回應,眼角微微彎起那份溫和叫人感到輕切又舒服。
“那麼師父,你知道你來到這裡可能會有危險嗎?”徐清宴繼續問道。
“……”無定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開口對徐清宴說道:“世間萬物都有規則,貧僧來到此地也是。我有所準備,但是世間總是意外大于準備,才叫姑娘又不得以又出手幫我。我實際上并不值得姑娘為我勞心勞力,姑娘本就事物繁忙,如今又要抽出時間來處理我的事情,真的沒有那個必要實際上。”
“……無定師父值得,”徐清宴面對着這張年少時常在夢中見到的臉有些出神,喃喃道:“無定師父是世上最溫柔的人,最善良的人,值得世間最好的對待。”
無定有些詫異,擡起眼眸看向面前這個人,仔細思索回憶着,卻始終沒有任何記憶能與眼前這少女匹配。他根本記不起來這個人,他并不認識徐清宴。他隻認識昌平将軍口裡那個徐清宴,對她本人,他沒有見過。
他雖然接受能力很好,悟性也強,但是當年的京都回來後他便猶如遊離在世間之外,唯有無相方丈将他牽扯在人世間,故很多人很多事他已然冷眼旁觀,于人于事他都能分的清楚明白,而不摻雜任何他的情感。而他的記憶中的人們,也大多沒有面孔。故他根本就認不出眼前這姑娘再哪裡與自己相識過。
“徐姑娘,你之前……是否認識貧僧?”無定斷斷續續的說道,他有些猶豫,如果是他單方面的忘記很是失禮。
徐清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急忙擺手回應道:“并沒有,我們并不認識。對于無定師父隻是我曾聽聞過,遠在臨安的師父我哪裡能認識?隻是多次聽聞師父的事,故才會對師父很是信任。如果我們真的相識,初次見面時我又怎麼會為難師父呢?正是由于這兩人的相處,我覺得師父與傳聞中也真的并無區别。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們先前真的并不認識的。”
無定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不由得有些狐疑。雖然他的生活中遇到的很多人都沒有了面孔,但是他們的眼睛他卻能始終記得,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徐清宴的眼睛他不認識,他不曾見過。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有些奇怪徐清宴對他的維護和期待,他既有些無措又有些溫溫的潮意回蕩在他心間。他不知道這是偶然還是真的曾相識過,才叫他也享受到不屬于他的依賴和信任。
“原是這樣。姑娘多慮了,我就是甯遠寺一個僧人,哪裡有那樣的志向和品性,姑娘實在高估貧僧了,貧僧很多人都比不上,哪裡敢叫姑娘對小僧有如此期待呢?”
徐清宴微微有些愣神,随即又歪着腦袋低低的笑出了聲。
“無定師父,我雖然不知道您為何會覺得自己不是那樣的人,有着不配的想法,但在我眼裡您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美好的,不可亵渎的人。”徐清宴的目光低垂着,她并不敢此時此刻與眼前的這個人對視。而也正是由于她的逃避,無定并不相信她的話。
無定無奈的笑了笑,說:“既然如此,貧僧隻能盡我所能,不叫姑娘失望了。”
“可惜我明天還有事情想要去辦,怕是要往後推遲了。這些日子又要多謝姑娘和韓府照顧了,如果有什麼是貧僧可以幫到忙的,定然會盡力幫忙的。”無定扯了一抹笑容,雖然他可以随遇而安,但是他再此停留的越久,徐清宴和韓家軍就越危險,弘忍的安全越難以保證。
“勞煩師父這些日子留在府中好好休息了,如果有什麼需要都可叫人來找我,或者親自去找我。我們隻是與那人約定師父留在府中,其他事宜他們管不着的,師父放心就是。”徐清宴看出無定的内心複雜的糾纏着,如同解不開的結,叫她難以忽視。
“當然,給徐姑娘和韓将軍添麻煩了。不知道姑娘是否真的有對策呢?如果……”無定還沒說完就被徐清宴出聲打斷。
“師父!你相信我!我會幫你!”
無定被徐清宴的語氣震懾了一順,他一瞬間仿佛見到了小時候的父皇母後,他手指無意識的搓了搓,将兩隻手擺到了桌面之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