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宴在院子裡又開會繞了幾圈,再沒有找到什麼值得探究的東西了,當年那些人将東西收拾的幹幹淨淨,幾乎将他們能帶走的生活用品全部帶走了,留下的東西根本看不出寨子裡的人的身份。
徐清宴淨了一片凳子,坐在上面。她意外的發現此處風景格外的好,可謂是群山盡覽。
此地位置比别處要高上許多,對于上山來的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怕是敵人還沒攻上來,山上的人已經可以做好準備防範着了。
徐清宴在山上走了一圈,便感覺臉上濕潤一片。是山間會在晨間起霧,傍晚另一邊的霧氣也會爬上山頂,翻過坡來給山寨蒙上一層面紗,叫敵人很難摸清寨子裡的情況。天白天一眼便能發現,起霧時更加易守難攻。
徐清宴眉頭緊皺,一個大大的川字出現在她的臉上。她的臉上随着心中的想法變幻莫測,一時疑惑不解,一時陰雲密布,一時愁眉不展。
徐清宴可以斷定的是這夥人确實不是一般的山匪,至少是朝中有權有勢的人的手下。但是按照此地得天獨厚的位置,很難不支持這個選址之人是個懂天文地理,八卦看術了。
雖然不排除寨主特意請的山水師父,但是山水師父也不可能跟着他們到處選址,不過是群山匪又不是皇室選址。
除非,這群人真的是皇室之人……
徐清宴想到此處,心底便是一格愣,她不由自主的在腦子裡出現了一張俊美無濤的臉,那張臉上總是帶着溫柔又淡然地笑意,他的眼睛裡充滿悲憫和溫柔,怎麼可能會參與當年那麼殘忍的事情?
徐清宴隻覺得手指之間發冷,她暫時并不想懷疑無定,盡管她知道這個人确實是當年聽說聰慧無比,無人能與之争鋒的嘉敏太子。
嘉敏,意欲在“嘉”和“敏”,先皇對這個兒子的喜愛是一眼可見的,“敏”字更是展現了對他的天賦的認可。他是一個天生早慧的孩子,知道時間的一切規則,享受過權利的頂峰,真的能接受在寺廟之中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嗎?
他真的能放下他所有的前生過往,安安心心的做一個一心常伴古佛的僧人嗎?他的才華這麼甘心埋沒在歲月的長河中嗎?
心中有個聲音在對她說:是的,他可以!
但是徐清宴隻是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任何一份感情,都會在她與父母之間的羁絆之間敗下陣來。沒有什麼比找到當年的真相更重問的事情,即使是無定,如果他真是兇手,她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徐清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不敢放松下來一絲一毫。這夥人既然不是一般的匪徒,那麼他們的蛛絲馬迹都會很容易的被找到。就從那份地圖開始,便能查出出處和繪畫的人是誰。
他們與朝中的關系這樣便可以進一步摸頭,以便與下一次可以快速的反應。
如果真是無定的人,那麼她更需要找到他們,問清楚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她一定會把幕後之人付出比奉節軍的死傷高的多的代價。
徐清宴坐了一會,起身準備離開,将一切都還到原來的位置,不久之後她應該還會再回來一趟。目前的耽誤之急,是查清楚那個砍柴的老人到底為什麼會那樣猶猶豫豫,又欲言又止。
這章台縣目前仍然有些不小的秘密。
與此同時,無定帶着弘忍一路風塵仆仆,但是仍然距離臨安成好幾十裡路的路程。弘忍拽着無定的衣袖,說道:“師叔,我們走的夠遠的了,今天我們先休息一下吧,下午我們再走吧!”
無定無奈的笑了笑,溫和的摸了摸弘忍的小腦袋,說道:“好,我們先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