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哥總是思慮太多,對你自己身體也不好。”徐清宴扯了扯嘴角,說道。
韓退之擰眉仔細端詳着眼前的妹妹,張了張口,還想要再說什麼時,帳外忽有鐵甲碰撞聲向賬邊而來,伴着一聲聲急呼。
“報!徐姑娘!韓将軍!不好了!”小石掀簾時帶進裹着寒氣氣與風沙,“城裡百姓有異狀!”
韓退之霍然起身,案頭燭火倏忽爆開青焰,“怎麼回事?快報!”
“報告将軍,城中有百姓上吐下瀉,後高燒不退。原大夫診治後以為是普通傷感,沒想到今早傳來急報,疑似周圍百姓都染上了此病症,各有輕重。大夫們也都束手無策。說是有可能是疫病!”他說着就噗通跪在了地上,埋着頭大聲嚷道。
“亂喊什麼?是想軍中也被此時騷亂軍心嗎?聲音小點,若是沒有查明就在軍中傳來,必然拿你問責!”徐清宴蹙眉斥道。“在城中哪裡?病人們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傷亡?”
“城西萬米巷那邊最為嚴重!姑娘,最先的那些百姓已經去了,所以城中那一片引起了一小片恐慌了,還望姑娘和将軍主持大局!”小石壓低了聲音,說道。由于一路奔來,身上的汗水沿着太陽穴向下流着,粘濕了發絲。
徐清宴和韓子厚趕忙抓起一旁的配劍,道:“走吧,去看看!派人去通知衡臣,讓他查查到底原因來自哪裡?”
“好。若隻是傷寒便好了,道就怕沒有那麼簡單!”徐清宴應道,“小石,你回府裡通知二公子,讓他派人去查查,注意别聲張,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之後,我們會給百姓們最正确的解釋。”徐清宴匆匆地騎上馬,棗紅色大馬幾步欲飛馳出去,又被徐清宴拉住,轉頭對一旁的欲行的小石強調道:“對了,叫二公子不要過來找我們,在家裡帶着等我們消息。”
韓退之看了徐清宴一眼,沒有說話。一扯缰繩,飛馳而去。徐清宴也扭頭快馬加鞭追上韓退之的馬。
“大哥,你怎麼看?”徐清宴與韓退之并馬而行。天剛蒙蒙亮,路上除了出早攤的,都還沒有行人出來,應此他們可謂是一路疾馳。
“說不好。但願隻是普通的死傷大一些的傷寒!若是不是……”韓退之目光陰鸷,這些年他卻很難再像曾經那樣信任别人了。
“……”徐清宴眉頭緊鎖,眉間刻出幾道深痕,仿佛承載着無形的重壓。面色如鐵,唇線緊抿。
青石闆路被歲月磨得發亮,縫隙間鑽出幾叢倔強的野草,沾着隔夜的露水。兩側灰牆斑駁,牆根處生着墨綠的苔藓,濕漉漉地貼着磚縫蜿蜒。
“韓将軍!姑娘!”張思遠很遠便看到徐清宴和韓退之一路飛馳而來,他也急忙的迎了上來。邊跑邊道:“你們可來了!大事不好了!姑娘!”
徐清宴和韓退之被他吓一跳,急忙緊急止住了馬,斥道:“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就往馬上撞來,也是不想活了!你這還不過留着小命好好給我報告。情況怎麼樣?”
張思遠被徐清宴一斥,瞬間清醒過來,急忙說道:“姑娘,将軍,情況比想象中更糟。城西萬米巷那邊的病似乎真的有擴散迹象,原本病情較輕的患者也開始加重,而且……”
他頓了頓,臉上滿是驚恐,“那些患病死去的百姓身上有潰爛。周圍人很難不害怕!”
韓退之臉色一沉:“這絕不是普通的傷寒。清宴,看來此事背後另有隐情。”
徐清宴眉頭皺得更緊,“先别慌,我們去看看那些患者和死者。張思遠,你帶路。”
三人快馬加鞭趕到城西萬米巷,這裡已經亂成一團。本就陰冷的巷子此刻被陰雲籠罩,百姓在破舊的小屋裡痛苦地呻吟,聲音穿透了千瘡百孔的牆壁。
徐清宴和韓退之跳下馬,被張思遠徑直領走進一間屋子。屋内,是一個年輕男子躺在床上,臉色蠟黃,氣息微弱。
久不能見到的陳一弦正在此地,他手指搭在那人腕上正在診脈。
徐清宴蹲下身子,查看男子的症狀,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