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感覺。”“那再好不過了！”
奧利安低着頭，還是問出一直以來徘徊在他芯的疑惑。“為什麼你到做到這種地步？”
“這個問題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真的要把這種未來交給我“之類的。”
震蕩波重新将扳手放回桌案上，“我在你看的身上看到了和——和暴風雨一樣的東西。”
他抱着胸甲，自顧自陷入了回憶中，“就像是……第一次在會議上看到她的時候。”
那時的暴風雨已經擔任了一段時間的主教，力排衆議遞上新提案讓議會不再過多滲透教會的選拔系統。
“一般來說，我出現在議會大廈的場合不是在和功能主義派吵架，就是在趕往吵架的路上，契機也隻不過是一次提案投票。我正是在那裡見到的……”
震蕩波還以為會和這位主教的見面場合更加正式一點，他原本對這次投票毫不在意，甚至還稍晚到場，當他抵達會議室時，門半掩着。
他推開門，正好對上暴風雨寬大兜帽下，帶着愠怒的掃視目光，
“在這件事上我無法退讓，若要讓普瑞姆斯的理念如聖火永恒燃燒，我必須捍守教會的徹底澄淨。我不會把教會改造成第二個議會，而是讓它成為校準議會天平的砝碼。”
“——那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事。”
台下還有議員正對她冷笑，“神職人員也開始操心民生數據了？”
“不，我在操心怎麼讓數據說謊，就像此刻——我能讓教堂在重壓之下風平浪靜，也能讓整個鐵堡看到諸位如何克扣重建資金。”
“所以……你看見了什麼？”
“和你一樣的，你身上與她共有的——”震蕩波将手放在桌沿，“希望。”
他的聲音又回到往日裡，洋溢着熱情的狀态中了，“當一個人不為所惑，不容亵渎，更無震顫可能時，她身上就會透出某種攝人的氣質。”
震蕩波用一種極其理所當然的眼神盯着他。“那也吸引了你的目光，不是嗎？”
“……”奧利安啞然，但未去否認，“我要把你對我機體改裝的事情告訴主教嗎？”
這件事其實并不算重要，最主要的是在于震蕩波這樣做的動機，但對方好像并不在意，正深埋着頭，悶聲收拾着桌子上“一堆狀”的錘子扳手們。
“沒問題，她也必然能夠理解我的。”
——
——————
他盯着面前的飲品回神，看着正等待着他發話的暴風雨。
“震蕩波在我的這片胸甲下，留了一塊可以裝載領導模塊的區域。”
奧利安看着正端着杯子的暴風雨明顯一愣，“這樣啊……”
她很快笑了笑，“不，應該來說他所做的事情有備無患。”
“領導模塊的選擇現已經不是最為要緊的事情，”暴風雨将杯子放下，“我得把你藏好了奧利安。
她将手肘抵在桌沿，擋住了自己下半張面甲，“我以我的火種起誓，若禦天敵卸任後再度舉行領袖選拔……可能更快，下一任人選必然是你。”
“我？可我——”
“也許你認為你自己沒有什麼競争力……年紀輕輕成為權限最高的檔案員并非易事，你隻是缺乏經驗。”
“我讀過你對塞伯坦發表的一些文章，裡面有很多新穎且深遠的見解。承認吧，你不是什麼凡夫俗子。”
“可是您也說了，我缺乏經驗，我甚至都不是什麼議員角色。”奧利安面對暴風雨的誇贊有些郝然，不自然偏開了光學鏡，“成為領袖隻是……隻是靠着我都不知道的身份。”
“那你覺得我在成為主教的時候做好準備了嗎？”
暴風雨抿着嘴，輕柔地搖搖頭，帶着苦笑，“在過去的時間裡，我們隻能在責任下摸索前進，而不是準備就緒後開始。即使如此——完成遠比做到極緻的完美更加重要。”
“但你不一樣，現在的情形也不一樣了。”她聳起肩膀，“你身邊的同伴，同僚都會給予你無須回饋的幫助。我記得今日你來教會，還是為了完成震天尊給你留的“課堂任務”？”
“是的。”“好吧，你的格鬥課學得如何了？”
“算是順利吧……”
奧利安一如既往的沉穩表情出現了龜裂，“可能是震天尊的戰鬥風格不太适合我。”
畢竟一邊舉着融合炮一邊喊着讓他不要躲避直面沖上來實在是……
“喂，到底是誰先想出來的淩晨四點開始刷天花闆？我可是今天起來一個大早！”
毒蜘蛛帶着拟足從高處蕩下，落地時一邊伸展着手臂，自然從桌子上摸走一杯飲料，“看你們說了老半天了，怎麼小子？還沒想通？不過要我來說，領袖也不是什麼好活，我也同意你的選擇哦。”
“毒蜘蛛……”
“好吧好吧，當我沒說。”她擺了擺手，走到暴風雨的身後，靠着她坐着的椅背。
“那……禦天敵閣下知道這件事嗎？”
“我覺得他也不會過多的在意，”暴風雨再次搖頭，也覺得疑惑。
在鍊接還未消失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到……禦天敵在握住領袖模塊時格外平靜，也沒有第一次選拔時的欣喜，讓暴風雨舉棋不定。
——她曾一度認為，禦天敵渴求的便是領袖之位，權力的至高之處。
但在自己向他行禮之後，能感覺到禦天敵短暫滞愣住，緊跟着是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喜悅……也許有吧，但其他的…又是什麼？她也說不清。
“他可能發現自己真正渴求之物實為何物了吧。我隻是推測領袖的位置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可能是急需一次證明自己并非泛泛之輩的機會，就像很久前的自己一樣。
“如果你實在是覺得震天尊的訓練方式有所困擾大可提出來。”暴風雨想了想這位角鬥士大開大合的戰鬥風格，繼續開口。
“他的作戰方式是從角鬥場上磨合而成，高效率且傷害性強。但大多數人都更适合學院派的練習，也許你可以和我的妹妹溢光聊聊，她一定很樂意和你一起訓練。”
“是嗎…”
“或者在我閑暇之餘，你也可以來向我咨詢，畢竟我也是軍校的畢業生。”
“嘁，光見你這麼說，也沒見過你真的動手。”
暴風雨一隻手扶住自己的頭雕，腦模塊自動翻出那份數目不小的維修賬單。“你忘記上次溢光在教會将後院砸出來的坑嗎？毒蜘蛛……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吧？那——”
她的聲音陡然消失在發聲器中，奧利安看着她的手掌緩緩放下，暴風雨的磁場也從原先的舒緩轉而緊繃起來。
是荷茲的内線，她隐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冕下，鐵堡的一座私人實驗室裡有突發狀況：一位議員遇襲，我們正向外面的人手核實。」
……震蕩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