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的。”
即使機體的溫度在之前的打鬥中全然冷卻下來了,但是……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機體裡流淌的能量液還在沸騰 。
暴風雨努力回味着那時的詭異感,但奧利安已經拿着金屬織布探了過來。
“其實那個殺手之前在油吧裡和我搭過話。”
“什麼!?”“不要亂動。”“您還是不要動了。”
暴風雨被奧利安壓着坐下,他換了一塊幹淨的金屬織布,繼續細緻地給暴風雨擦拭面甲上的金色能量液痕迹。
“Dn-1,如果這個是他的代号,我先姑且這麼稱呼他了。在油吧裡他向我問了一些有關您的事情。”
他看着暴風雨又皺起眉,“我也是在那時感覺到了有種相似的波動,但同時也感覺到了極度的不适感,他給我的印象更像是努力僞裝才能融入塞伯坦人的詭祟感。”
“嗯……”暴風雨好久才吭聲,“他身手不凡,我可以确定他沒有實戰經驗。”
“在于他交手中我能多次發現他的緻命缺點,能這樣不加設防,除非他對自己的力量極度信任,另一點就是……他完全不在乎。”
競天擇收起緊急凝膠,“我隻是做了暫時的處置,等一會還是得請醫生來一趟。”
他的神情和暴風雨有着如初一緻的嚴肅,“你應該有了初步的推測了吧,”
“是的……”
就算再不可能,這也是唯一的結果了。
“普羅圖斯已經成功了,”暴風雨垂下頭雕,表情也跟着陰沉下去,“Dn-1也許就是那個從培養皿誕生的,擁有和奧利安,和我相似血脈的新型普瑞姆斯後裔。”
“閣下,也許還要再麻煩您一段時間。”她繼續開口,“得拜托您繼續将未行進的實驗再度重啟了。”
“有關你的事情不是麻煩。”競天擇搖搖頭,望向那份由奧利安帶回的檔案,“本就是我與你父親的一意孤行才導緻如今的結果,這也是我唯一能做出彌補的地方了。”
他又交代了一些有關暴風雨機體的事情,又留下好幾瓶穩定液才帶着檔案離去,她猜測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震蕩波的實驗室。
“難怪……”
暴風雨似是喃喃自語,“那種奇怪的感覺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身上的違和感……原來是剛剛從培養皿中蘇醒的緣故,完全沒有接觸過其他正常的塞伯坦人,未能和其他人構建正常的關系。
Dn-1隻是在盡最大能力地去模拟世界在他的光學鏡中樣子。
她忽然起身,轉向奧利安。他正盯着手裡那些染上金色的金屬織物。
“我可能……不。”
暴風雨啞然,“如果Dn-1已經和你接觸過,就不可能沒有察覺到你的身份。接下來的日子……也許他會盡可能地接觸你。”
她開始糾結該怎麼安排奧利安:現在那些封存文件已不在檔案館,也許Dn-1不會再直奔那裡。但要是他知道了奧利安的真實身世……無論怎樣,都不能讓他處在可能發生危險的情境下。
理清思路後,她斟酌着再度開口,“抱歉,也許——我可能得安插更多的暗衛在你的身邊。”先前派去的人手居然被Dn-1不到一會就全部打昏過去…她該慶幸那家夥沒有痛下殺手嗎?
“這是不得已的措施,我實在是惶恐将你再度陷入危險之中。”
“這是我出乎于個人的判斷,就算你沒有天元轉世這層身份所在,你也是我的同伴。”
也許是她那普度衆生的老毛病又犯了,也許她從奧利安身上摸索到了其他人的影子。無論如何,從情理上還是個人情感上,她都不希望看到他的死亡。
但奧利安沒有對她做出要對自己的個人生活嚴控看管的權商之舉有任何異議的樣子,不言不語。手裡仍然握着那些染金的織布,彎下腰來。
“您的面甲上還有一點點,在左邊。”
說完,他又繼續擦拭那些細微的金色,直到暴風雨二度發問。
“你不發表點看法嗎?”
“您隻需要放芯大膽地去做就好,我不會反對的。”奧利安将金屬織布放下看着她。
“不過,我和救護車叙舊的機會應該還是會保留的吧?”
“那是自然。”
暴風雨挑起眉頭,眯起光學鏡,笑了起來。
——
————
幾乎是第二天,奧利安的朋友,教會信得過的醫師。救護車,帶着打印好的裝甲和一系列器具上門了。
“還是先請您關掉傳感系統。”
“麻煩了。”
說完後,暴風雨就沉寂了下去,她雙手交握,抵住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
救護車掃了一眼傷口,明顯的切割傷,但那個行兇者沒有下死手。
暴風雨的機體塗裝上還有多處剮蹭,尤其是機翼部分,将原本在光線下閃閃發光的塗漆破損得面目全非。
奧利安回去後大概和他說明了一些情況,暴風雨為了給他拖延時間,和那個殺手狠狠打了一架。
自從奧利安和那個銀色角鬥士牽扯上的時候,他就知道——遲早得出事,但是沒想過出事的會是暴風雨。
好吧……但至少有事她是真上。
“疼嗎?”
毒蜘蛛很意外地沒有狂撒自己的“毒液”,隻是細緻地盯着救護車修補傷口的動作。
“什麼?”暴風雨搖搖頭,“不疼,救護車的技術很好,而且——”
“我指的不是這個!”毒蜘蛛抱着胸甲,将眉頭壓低,“你在和那個剛出生不到一循環的小*滓幹架的時候。”她徐徐吐出一口氣,“疼嗎?”
“一點也不。”她再次搖頭,“隻可惜情況過于緊迫,我還沒來得及裝上其他武器……這倒是提前我了。”
她也許得重新給自己的機體裝上一些武器,以防不備之需。
“救護車,以現在的技術有能做到讓塞伯坦人的機體在一瞬再生的能力嗎?”
“恐怕不能,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隻要我們的機體裡存在輸液管道和其他齒輪,軸承,被破壞後隻能重新修補。”他又找出一塊扳手,“請您擡起手臂,我要開始修補你側腰的傷口了。”
“……”真是奇怪,那時的景象她不會看錯的…Dn-1的機體就像是融化在陰影中,躲開了炮火——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她必須得盡快推進下一步,将這隻亂竄的機械貓咪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