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鶴看到人有點軟化,輕聲說:“地上太涼,我抱你起來?”
小粉紅看着眼前人上下開合的嘴,叽裡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明白是在和自己對話,她哼叫了兩聲當做回應。
鐘鶴雖然沒聽懂,但還是伸手,一隻手放在小粉紅後背托着,另一隻手穿過腿彎,把人公主抱起來。
懷裡的人明顯很僵硬,兩隻手像小貓一樣搭在懷前是一個不安防禦的動作,兩顆葡萄似的眼睛瞪得提溜圓。
鐘鶴把人抱到沙發,放下來之後摸了摸人的頭以作安撫,沒想到被觸碰的人的眉毛很細微的皺了一下,鐘鶴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溫熱的發絲搔在手心的感覺讓他握了握拳。
傭人已經拿着醫藥箱過來了,怕人應激遲遲沒有上前,鐘鶴光榮的接受這項任務。
他單膝跪地,手捧起那雙傷痕累累的腳,細瘦的腳踝在褲管裡空空蕩蕩,他看出來了這是他的睡衣。
小粉紅緊張的看着年輕人類的動作,他正小心翼翼的撥弄自己的後腳。小粉紅盯着他的動作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是人類的形态!
鐘鶴正認真的上藥,差點被人一腳踹翻,他脾氣再穩此時也有些面色不虞,但看到那人淚水漣漣時,躁郁也消去了大半,他心裡歎了口氣,強勢捉過後縮的腳,給人塗藥。
小粉紅的腳在鐘鶴手掙紮了兩下,被人死死的扣住,便不敢再亂動。
一家的注視下,鐘鶴給人的腳上好藥,飯到底是沒怎麼吃成,一家人在沙發上打轉試探着和小粉紅交流。
“寶寶你是從哪裡來的呀。”許有儀輕聲細語,隻不過小粉紅始終一副戒備心極重的樣子,手腳交纏躲在沙發的一角。
搞的許有儀也有點尴尬,“沒事的寶寶不要緊張,别害怕。”
小粉紅給出的反應是躲得越來越遠,到最後眼睛不再直視,隻盯着自己被包起來的腳看。
鐘慈正也想說些什麼,被一旁的許有儀攔下,許有儀沖他搖了搖頭,鐘慈正隻好低頭和她耳語,“這孩子怕不是傻的吧?”
“……”
許有儀叮囑廚房把中午炖的燕窩端過來給人吃,可惜任誰來都不管用,最後還是鐘鶴上場,小粉紅才怯懦的小口抿着勺子裡的食物。
燕窩溫溫熱熱的,小粉紅吃的很舒坦,不過畢竟是人類的食物,加上之前做豬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吃過熱的食物,那種滑進腸胃裡的溫暖很奇怪,但也能接受。
吃飯的過程,所有人都很安靜,飯後過了一會鐘鶴把昏昏欲睡的人抱起來,送回到一樓次卧。
小粉紅沉睡時,發出輕微的鼾聲,那聲音像一種動物,鐘鶴一時也形容不出來。
他把懷裡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把人蜷起來的手腳都展開,動作間,寬大的睡衣上翻,露出顯眼的白,他伸手去撫平,沒想到帶到更加上面,許多刺眼的青紫橫陳。
鐘鶴一時愣在原地,鼻頭翁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床上的咕哝着翻身,鐘鶴連忙回神拉過被子把人好好地蓋起來。
客廳裡兩位家長還在安坐。
鐘鶴走近聽見許有儀的聲音,“我本來沒那麼傷春悲秋,想着孩子醒了養好了也算緣分一場。但是你看那樣,人都是傻的,你說長得那麼漂亮是不是……”
鐘慈正單手摟着許有儀的肩膀,讓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傷心了有儀,待會讓小鳥兒看到要丢臉的呀。”鐘慈正搬出鐘鶴來“吓唬”老婆。
這法子對許有儀十分有效,鐘鶴站了一會才回到客廳,許有儀的眼睛還紅着,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默契的閉口不提。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調整好狀态的許有儀對鐘鶴說,“小鳥兒,你有沒有作業啊。”
“媽……”鐘鶴都無奈了,應該是這個走向嗎?這都什麼時代了!而且明天是周末!
三個人處在一個奇怪的氛圍裡,隐隐較勁。
“夫人”管家上前破冰,她慢條斯理地将手中的茶水放在各位面前,“先生,少爺。”
“剛剛公安那邊來電話說,數據庫沒有比對上特征。”她猶豫了一下補充道,“公安說這片調查過,沒人見過這個孩子,但并不排除因為有人隐瞞真相,現在在擴大監控範圍追查蹤迹。”
三個人齊齊皺眉,鐘慈正率先開口,“什麼叫沒有比對上,孤兒?”
管家硬着頭皮點了點頭,“目前看來是這樣。”
“嘶。”林有儀倒吸一口涼氣,不寒而栗,“那怕不是被哪家……”,她話沒說完,注意到旁邊的兒子還在,立刻斷了話茬。
鐘慈正看到吓得不輕的老婆立刻安慰道,“沒有,别亂想自己吓自己,你不是說了嘛。柯醫生檢查過了那孩子身上都是些跌傷和擦傷,那也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搞到的,對吧。”
兩人在對面一通分析,忽悠,全然沒有顧及這邊沙發上臉色已經發白的鐘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