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圖南站在片場邊緣看着劇組的人員忙忙碌碌,手裡捏着從副導演那裡要來的全文劇本,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場中央的白明鏡。
畢竟是主演,關系到自己的投資會不會打水漂,任圖南給自己的額外關注找到一個合适的理由。
今天的戲份是一場高難度的打鬥戲,白明鏡飾演的王子需要在雨中與對手厮殺,動作設計倒算不上複雜,但是因為是在劇本設計是在雨天,所以安排了灑水車,到時候需要演員在濕滑的地面上完成一系列高難度動作。
這一套下來可不容易,更何況現在雖然不是寒冬臘月,可是中秋過後天氣已經冷了下來,冷水淹透戲服貼在身上,在這種情況下拍攝可絕對算不上舒适。
灑水車中的水摻了些許牛奶,讓雨滴的效果更明顯,增加了鏡頭感,白明鏡穿着一身布衣,手持一把長劍,随着雨水的澆灌,布料逐漸附在身上,讓矯健的身形顯露出來,細腰長腿高挑挺拔的像棵小白楊。
打闆開拍,白明鏡立刻進入狀态,前面彩排了好幾次,正式開拍起來順利多了,白明鏡飾演的王子和丞相派來的殺手打鬥起來,招式動作幹淨利落,在鏡頭的拍攝下展現出極具美感的畫面。
任圖南雖然對白明鏡的私生活頗有微詞,此時也看呆了,眼前的人眸光淩厲,動作流暢,身形像柔韌的獵豹,迸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一連串的動作下來沒有一個失誤,任圖南看着這個人在演戲時的專注和投入的狀态竟覺得有些佩服,一個人在自己擅長領域所綻放的光彩确實讓人無法忽視。
“Cut!”導演喊了一聲,“明鏡,剛才那個翻滾動作很不錯,再來一個全景的。”
白明鏡點了點頭,雨水澆在臉上并不舒服,他本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又怕毀掉臉上的妝容,隻得克制住,重新站回起點。
頭上戴的假發套已經被雨水打濕,也不知道化妝師用的什麼膠水竟然紋絲不動,幾縷碎發被貼在額頭上,增加了一絲狼狽感。
任圖南察覺到自己對白明鏡的注視有些太多了,移開自己的目光放到手中的劇本上,可是卻在第二次開拍的時候忍不住看了過去。
第二次拍攝開始,白明鏡再次沖入雨中,長劍揮舞,動作比之前更加迅速,獵獵的破空聲響起,倒像是真的打鬥一樣驚心動魄。
就在最後一個招式來回結束時,對面的演員卻不小心崴了一腳,手中的劍不受控制的刺向白明鏡的腰。
白明鏡趕忙閃躲,還是被劍尖刺了一下,雖然都是道具并沒有開刃,但畢竟都是金屬的。
劇組其他人也注意到這邊的意外,副導演更是被吓得驚呼一聲。
任圖南見到那劍刺過去的時候心髒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
白明鏡對面的群演穩住身子之後趕緊湊到白明鏡身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沒站穩。”
白明鏡揉了揉自己被刺到的部位,擡起頭拍了拍對面群演的肩膀安撫道,“沒事,别害怕。”說完白明鏡看向導演,“導演,再來一條。”
導演剛也被吓了一跳,站起身看了看,有些猶豫,“沒傷着嗎?要不先休息一下?”
“不用,”白明鏡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堅定,“時間不多了,抓緊拍完吧。”都淋着雨再拖延隻怕要生病,還不如一次性拍完。
任圖南站在一旁,看着白明鏡重新站回起點,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想起自己之前對白明鏡的偏見,覺得這個人不過是個靠臉吃飯的流量明星,私生活混亂,就算演技不錯,也不過是個戲子,可眼前的場景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評價。
白明鏡的敬業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第三次拍攝開始,白明鏡的動作比之前更加流暢,每一個招式都精準到位,保持和前面拍攝的一樣的站位和姿勢,這樣後期剪輯起來也會更方便。
灑水車還在朝空中噴灑着雨水,白明鏡的長劍在雨水中反射出銀色的光芒,整個人仿佛與角色融為一體,殺氣騰騰又意志堅定。
任圖南目光灼灼的追随着白明鏡的身影,心裡是又鄙夷又欣賞,矛盾的情緒像是将整個人撕裂了一樣。
最後一番動作下來,白明鏡有些氣喘,導演拿着喇叭開口,“Cut!過了!”
白明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片場響起了一陣掌聲。
難度最大的戲份已經拍完,白明鏡長舒了一口氣,換下身上濕透的戲服走到一旁休息。
他腰部被戳的那一下不輕,不碰還好,碰到了還是有點疼的,現在看不出什麼,估計過兩天就得淤青了。
助理遞給他一條毛巾,他接過來擦了擦臉,然後坐在露營椅上拿起劇本,開始研究下一場戲的台詞。
刺傷他的那個群演演完自己的戲份之後找到了白明鏡,又遞給了他一瓶自己買的瓶藥油。
“真不好意思。”那群演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站在白明鏡面前局促的撓着頭。
白明鏡笑着接過他送的東西,“真沒事,你别擔心了。”
見白明鏡沒有将那傷放在心上小夥子松了口氣,感覺這大明星人還是很好的,不刁難人。
任圖南站在白明鏡身後不遠處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比起那些擦破層皮就鬧的雞飛狗跳的演員白明鏡還真是挺好說話的,或許,自己之前對他的偏見,确實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