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一直都很清楚,她和聞曉絕交并不是因為黎時。不過,“自己與閨蜜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和“最好的朋友把有好感的相親男搶了”諸如此類的原因,似乎更能讓人相信。
一些共同朋友和同學聽完許夢的叙述後,都站在了她這一邊攻擊聞曉,他們多高興呀,六邊形學生聞曉終于有了可以攻擊的缺點。
“看不出來聞曉是這種會挖牆腳的人。”
“有什麼看不出來?聽說她媽媽就是給别人當情人,遺傳性‘小三’咯。”
“對呀,要不然溫教授怎麼對她那麼好?”
“跟溫教授有什麼關系?”
“你不知道嗎?溫教授新交了個女朋友,姓聞!聞曉就是跟她媽媽姓。”
“溫教授?天呐,他不是有老婆?”
幾個人在教室角落,七嘴八舌地讨論聞曉的身世八卦。許夢安靜聽着,沒有插話。
如果不是她是知情人,也許會跟着同學們一起嘲諷聞曉。可她明明知道,溫教授的老婆本來就姓聞,并且教授喜歡聞曉,僅僅是因為聞曉成績優異,而且在幫教授做事。
有一天溫教授匆匆下班,不小心把聞曉鎖到工作室,可聞曉不吵不鬧,也沒打電話讓别人接她出去,一個人做了一通宵的設計。
許夢問她:“你一個人不怕嗎?”
聞曉反問:“怕什麼?怕黑還是怕小偷?”
許夢奇怪:“難道你沒什麼害怕的?”
聞曉說:“當然有,我害怕最親的人離我而去。”
幾次交心後,聞曉和許夢成為朋友。許夢發了個朋友圈:“我宣布,聞曉是我的頭号閨蜜!”
聞曉卻說:“我不喜歡‘閨蜜’這個詞,好像被污名化了。我更喜歡‘知己’來表示我倆的關系。”
許夢嫌棄:“你好土。”
聞曉說:“是你不懂,知己就是你懂我,我也懂你,我們是最熟悉的人。”
所以,聞曉知道許夢的父母離婚,也知道她的媽媽不要财産隻要孩子,許夢跟着媽媽生活後生活質量不如從前。許夢有點心裡落差,但不後悔跟着媽媽。
許夢也知道聞曉的父母壓根沒結婚,聞曉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聞曉的爸爸剛剛和别人結婚。似乎聞曉的媽媽也不在乎,她說天底下男人多的是。
但是,聞曉告訴過許夢,在夜裡聽媽媽悄悄在哭,媽媽當初是不知情的。
“許夢,你怎麼不說話?你跟聞曉玩這麼久,大家說的是不是真的?”同學捅捅許夢,哪有讓當事人當旁觀者的道理。
“不……”許夢想說“不是的,當然不是的。”但是她的話被其他的同學打斷。
“當然是真的,許夢家和黎時家是世交,本來雙方家長都希望兩人在一起,都怪聞曉橫插一腳。”
其他專業的同學不熟悉聞曉,但是不少人都聽過黎時,他大三都念完了又重新參加高考到他們大學。
本來隻有他的同專業同學知道,可是不知道是誰在校園牆上表白:“比我大三歲的大一學弟,我喜歡你!”
黎時的照片被扒出來,至此“一圖而紅”。
當時好多人看不懂表白牆那句話,但是許夢懂。
聞曉從社團招新會上回來,沖進宿舍就對許夢說:“我看上一個學弟。”
許夢學着聞曉媽媽的語氣對她說:“曉曉啊,找男朋友可要擦亮眼睛。”
聞曉笑開了花:“擦亮了!不信你看。”
許夢看着聞曉偷拍的照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們學校出明星了?”
照片上的男生拖着行李箱,雙眼無神地盯着“架子鼓社招新”的易拉寶海報。他看着和1.9米左右的展架差不多高,一雙長腿筆直站着,右手攥起拳頭,使得手臂上的肌肉繃出一個絕美的線條。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看着俊朗又疏離,柔和又神秘。
許夢發現亮點,“他穿這麼多不熱嗎?”
聞曉這才發現他穿着長袖襯衣和西裝長褲,行李箱上搭着一件西裝外套,聞曉解釋:“這一看就是參加什麼活動去了。”
許夢“切”了一聲:“誰知道。反正我對這個類型不感興趣,勸你也别靠近冰山美男。”
聞曉問:“那你對什麼類型感興趣?我們架子鼓社那幫人?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形。”
許夢推她:“你懂什麼,那是陽光開朗。”
許夢一直幻想未來的男朋友一定是個陽光幽默的人。直到許夢媽媽告訴她,“給你說個相親。”
許夢拒絕三連:“不行,不要,不感興趣。”
許夢媽媽拿着照片,“你先看看再說。”
許夢驚呼:“這不是黎時嗎?”
許夢媽媽高興:“對呀!你小時候經常和他一起玩。媽媽是千萬百計聯系上他媽媽,真是個不錯的男生。”
許夢翻白眼,“很錯!他可沒有禮貌了,整天垮着個臉,也不知道誰欠他錢了。”
許夢媽媽勸:“你要是跟他結婚了,這一輩都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不想學設計就不學了,想學樂器可以學任何樂器。”
許夢歎氣:“媽媽,你也太勢利眼了。”
許夢媽媽摸摸女兒頭發:“媽媽也是希望你過得更好。”
“許夢!你就眼睜睜看着男朋友被搶走嗎?”
“許夢,黎氏集團的公子哥你也讓出去?”
同學們叫醒了許夢的回憶。
許夢狠下心,“聞曉和她媽媽都是小三!”
*
聞曉正在專心炒飯,謝謙靠在推車邊上。
聞曉看站姿就知道是他,隻有他吊兒郎當的,好像和誰都很熟。
“你不怕被燙着嗎?”
“沒事,我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