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笑笑沒想到她竟能咯咯笑出聲,還是當着溫斯年的面,可是她真的被他這一本正經搞笑的樣子戳中笑點了好不好。
這畫面堪比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突然穿着小雞.内.褲然後沖你回頭揮揮手的既視感。
趁溫斯年的臉色凝固到冰點之前她隻能溜到溫展的卧室保住小命。
“我想了想……”叢笑笑一邊後退一邊搖手,“不用重新鋪床這麼麻煩了,展展這麼小,我怕他一個人睡會怕冷。”
“怕冷嗎?”溫斯年手上動作不停,幹脆利索,很快已經整理出一塊休憩的地方。
叢笑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人已經退到門邊。
溫斯年單手撐地緩緩起身,動作頗為費力。
叢笑笑唇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看着他用了比别人多幾倍的力氣才站穩,勸說的話仍舊咽了回去,盡管她真的不理解溫斯年在跟誰較勁。
溫斯年好不容易站穩,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他擡起頭直直地看着叢笑笑點了下頭。
是同意的意思。
叢笑笑心裡長籲一口氣,再也不敢滞留,立刻關上了溫展卧室的門。
她背靠在木闆門反面,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吐氣,連呼吸聲音都敢大起來。
叢笑笑一邊籲着氣,一邊拍着撲騰亂跳的胸口,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床上的溫展,心口突然咯噔一下涼成一片。
溫展的肉嘟嘟的小屁股正對着叢笑笑,兩隻小腳丫白嫩白嫩的翻過來,小人正趴在床上像個小青蛙似的熟睡。
額頭上隐約還有汗珠。
叢笑笑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哎,扯謊都不過腦子。
七月份啊,哪來的睡覺怕個鬼的冷。
*
并不完全吻合門縫的劣質木門在關合之後,仍舊能透出一道不小的縫隙。
那道縫隙下就着月光,露出的是不屬于這個房間的一角衣裙。
是女孩子的裙擺。
溫斯年定定地望着那道若有似無的衣角影子,直到那抹隐現徹底消失,伴着一聲咿呀作響壓到床沿的聲音。
他知道是那個女孩子睡下了,傻不拉幾的像個慫極了的大兔子。
溫斯年唇角微勾收起冷峻的寒笑,跟着微微弓腰,掌心在膝蓋處反複摩挲緩解鑽心的磨人蝕骨。
不出所料,那啃噬般的痛意再一次清楚地通過腦神經一陣陣傳來。
溫斯年站不住了,他扶着牆根一點點坐了回去,慢慢地躺回在剛才親自鋪好的床鋪上。
這簡單的地鋪本來是留給叢笑笑用的,所以多加了床墊絮,這會兒躺着倒發揮了作用,并不是很硌腰闆。
溫斯年慢慢地阖上眼睛,和衣而卧,眉頭緊蹙。
很久之後,他把傷腿一點點挪到牆邊,靠着牆弓了起來,眉頭蹙得更緊了。
疼得更狠的時候,他咬着牙關抵着舌根下的打顫。
痛一點好,痛一點才能讓他記住。
溫斯年,是怎麼瘸的。
是被他低了尊嚴愛過的女人傷瘸的。
所以這輩子,女人如蠍,再不能碰。
*
叢笑笑以為她肯定睡不着,卻沒想到會被溫展的小腳丫踢醒。
“姐姐,姐姐,快醒醒。”
小腳丫踢着,小手還拽着她的袖口,見光拽袖子不行,小東西居然翻了個身想騎上來。
叢笑笑差點抱頭要痛哭,好在小東西一個騎的動作剛發動勢,就已經被一雙瘦大的手掌兜住,連人抱了起來。
“爸爸。”
溫展清脆的聲音像百靈鳥似的卻一下子把叢笑笑頭都叫嗡了一下。
她側睡的身子動也不敢動,可溫斯年的聲音仍舊從身後清楚地傳來,帶着點低沉的後鼻音,聽着跟昨天的有點不同,似乎經過了短暫的休憩調整,他的聲音中氣深了些。
這聲音勾得叢笑笑有點想轉過身,來個順手一撈……
犯罪了。
話說回來,大清早的就整個低音炮□□,誰扛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