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但是句句切到重點。

遲美後悔她沒開錄音筆，溫斯年這是随口吐金言的節奏啊，簡單兩三句話都夠她學好幾個月的功夫。

溫斯年沒有什麼架子，遲美的警惕感漸漸放了下來，大咧咧的性子就顯現出來。

“溫律，你是不是不喜歡秦律師？”

問過之後遲美還是有點後悔，畢竟這個問題太敏感了，太沒有禮貌了。

抛開年少時候對他的盲目迷戀，溫斯年現在的身份既是她的前輩又是她的上司。

就在遲美準備道歉的時候，溫斯年卻點了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溫斯年的坦誠給了遲美極大受信任的感覺，她立刻也說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喜歡，感覺他油頭滑舌的，不符合我們做律師的本色。”

溫斯年搖搖頭接過話：“不是因為他的性格。”

遲美疑惑：“那是？”

溫斯年找到了他泊車的位置，啟動了車鎖。

遲美同時也發現溫斯年開來的居然是叢笑笑的車。

乖乖，這小丫頭合着是背地裡使勁呀。

有前途，真給姐們争了口氣。

遲美看着叢笑笑的車發笑，沒想到被溫斯年拉開車門的時候順巧看到了。

“是你好朋友的車。”

“哦哦哦，是是是。”

“去不去找她玩？”

“嗯……去。”

“那上車吧。”

遲美想不通怎麼三兩句就被溫斯年忽悠上車了。

溫斯年打火之後，車子平穩開啟，然後目視前方淡淡地道：“不喜歡秦律，不是因為他個人。”

意識到溫斯年居然還會接着之前的話題回答她，遲美豎着耳朵聽着。

溫斯年一邊開車一邊回道：“因為所有幫拐賣案打被告官司的人，我都不喜歡。”

他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聲音依舊很輕，然而望着前方道路的目光忽然間變得淩厲又兇狠。

車裡的氣氛在那個話題之後很久都很凝重。

溫斯年不苟言笑，一路上沒再主動跟遲美有過什麼話。

遲美主動帶了幾個話題，溫斯年也都是嗯，是的，這樣很自然地終結掉她所有絞盡腦汁翻出來的話匣子。

遲美終于被打敗了，目光落回到叢笑笑的車内。

叢笑笑的車外面沒有粉飾裝潢，可是車内可是好好地被她打扮裝點了一番。前車鏡的卡通車墜，後車廂上面放的一串布偶玩具。

這車内的布置跟溫斯年冷冽的氣場太不搭了，尤其是他那雙指節修長的手握在被叢笑笑裝扮成粉色豹紋的方向盤上。

遲美每看一眼都覺得在用生命憋笑，她突然很好奇，叢笑笑到底跟溫斯年現在是什麼關系，這個丫頭現在在幹嘛？

于是她順口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讓她下半程路再也不敢開口發問的封口問題。

“溫律，叢笑笑現在在家裡？”

溫斯年點了下頭，卻加了一句解釋：“在我家裡。”

遲美：“！”

溫斯年補充：“她家鑰匙她忘帶了，進不去。”

遲美拍胸口：“哦，原來是這樣啊。”

溫斯年又補充了一下：“所以她在我家，幫我帶帶兒子。”

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