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葉真二人随着李府君到花廳坐了下來。
揮退了跪坐在幾人身邊倒茶的侍女,他迫不及待地問葉真:“這位仙長,不知您來自何方?”
葉真與楊師姐交換了一個眼神,模模糊糊道:“東海邊。”
李府君聽了似乎有些失望,葉真趁此機會,問他:“您是如何認出我來的?昨日我并不曾進過李宅。”
“唉,”李府君看起來不像剛才在外面時那麼神采奕奕,甚至有些愁眉苦臉,“仙長有所不知,老朽年輕時曾有一番奇遇識得一位仙尊,後來天下大亂,正是因他相助,我們才得以阖族保全。然而,仙尊沒有再出現過,這些年來也沒有其他仙長出現,我見仙長您也能以弦化龍,還以為與他有淵源。”
雖不知他想找那位大能做什麼,葉真指着楊師姐道:“您的壽宴,賓客中修行者頗多,不說遠的,我這位朋友亦是修士,您為何如此笃定以弦化龍的就是我。”
李府君詫異,他來回打量了好一會面前的兩人,又苦思冥想了一陣子,才緩緩道:“不可能,今日進出之人中,一位仙長也沒有,至于您這位朋友,雖然快突破了,卻也還是凡人呐。修煉者衆多,就是我們鎮上,人人都能修個内力,但無人能與當年仙尊一樣,他不出門卻能知天下事,這便是與凡人的區别,雖不知您為何要故意壓制修為,但您能看清入鎮的三條路,肯定是仙長了。”
見葉真确實與當初助他們的仙尊無關,李府君說完後,長歎一聲便請她們自便了。
“入鎮有三條路?”
花廳裡隻剩下她們二人時,楊師姐悄聲問。
雖有些遲疑,但葉真還是點頭,“我感覺到有三條,一條往山上去,昨日正是在那裡遇到封道友三人,之後途徑墓地進來。一條就是今天進來的路,還有一條,仿佛要穿過一片林子,我還未走過。”
楊師姐神情凝重,有些欲言又止道:“葉道友,你……當真隻是煉氣中期?”
李府君的話對她還是有些影響的,師門十分肯定這洞府隻有煉氣可進入,隻是萬一呢?昨日不還遇到三個亡命之徒了?
看出她在懷疑什麼,葉真十分自然道:“當真,半年多前,我還與劉道友他們一同參加了潮汐閣招收弟子的考核,當時還未入道。”
“竟是如此!”楊師姐總算知道為什麼劉淩绫看起來與她十分親近了,原來是有前因的,她猶豫了一下,又問:“那為何你……我的意思是,如今觀葉道友,資質頗為不錯。”
葉真笑笑,大緻提了提因緣際會拜了别的師父,她便沒有再追問了,就算信不過新入門的師弟師妹,當初去甯州城收徒,是有一位長老出行的,斷不可能瞞過他的神識。
不錯,修真界其實很多時候,是以神識認人的,隻是葉真還不知道,她築基前便生出神識,是多麼的得天獨厚的一件事。
“恐怕是道友你進入洞府後,有一番際遇,隻是你還不曾理解其中意味。”楊師姐也隻能如此猜測,她想了想說:“昨日分别後,我與封師弟他們回到李宅,可當時李府君并無反常,也沒有對師弟另眼相看。”
這隻能解釋為,這個時間的李府君,還沒死去,他自然也不會想到死後的自己,附在封天才身上。
從剛才的交談中,葉真看出這李府君,十分在意從前開辟秘境的大能,有可能他死後的魂魄,也保留着這執念。
她想了想,問:“關于開辟秘境的仙尊,楊道友可知道什麼?”
宮徵說得簡略,隻道是上古大能,沒想到楊師姐是個嚴謹的人,她出發前曾于潮汐閣的藏書樓查閱過。
這時便将所知詳細告訴葉真,“門中前輩,也有曾進來曆練的,我詢問過他們,然而他們所說十分含糊,隻道進來後有機會遇到陣法和不少珍貴靈草,哦,還有,說此地靈氣濃郁,讓我抓住機會修煉。”
“至于遇到什麼人,壽宴這些,他們卻沒提,我原以為是不重要,可眼下這分明才是關鍵,真是十分古怪。”
說完了曾經到過此地的人的見聞,她又說:“典籍中關于蓬萊的說法,則是此地由上古大能開辟,自成一小世界,其中有生靈,也會自己運轉,數千年甚至萬年不斷衍化。除了這個洞府,其餘八十個都記載甚少,隻有寥寥數語,提得最多的便是進去後不久,莫名其妙就被傳送出來,且出來還不是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