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瓷醒來時,發現已經回到了普渡崖小島的屋子裡
“師尊?”她張嘴,嗓子啞得不像話,像是幹枯了的樹枝一般
窗外響起嘎嘎嘎的叫聲,郝瓷朝窗外彈出一顆靈力球,“小飛!你敢嘲笑我!”
隻聽見窗外嘭的一聲巨響,然後小飛嘎嘎的慘叫聲
郝瓷爬起來,雙手撐在窗沿上,便看見院子裡被砸成了一個大坑,而一隻白乎乎的,圓溜溜的鴨子兩腿朝天,一抽又一抽,正是小飛。
郝瓷略抱歉略驚訝的笑了笑:“小飛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威力怎麼這麼強。”
從前這招,連小飛的羽毛都穿不透,如今卻震得小飛如此模樣,她低頭将自己的手左瞧瞧,右瞧瞧,臉上漸漸揚起了笑容。
當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她竟然摸到了“入聖境”的門檻,假以時日,定能突破。
“太好了!”她不由地拍手稱好
一隻五彩小鳥從榕樹落到小飛身邊,插着翅膀,長隼對着郝瓷比劃,嘴裡叽叽喳喳的,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
郝瓷才想起來小飛還躺着,于是将半開的窗戶全部支起來,翻窗跳了出去
腳剛落地便感知到一道熟悉的目光,她的身子頓時僵住
“都恢複好了?有門不走!”
郝瓷轉過頭,甜甜的笑着道:“師尊,我是救鴨心切。”
從屋外進來的甯則,順勢将小飛撈了起來,又用靈力使其恢複完好。
小飛貼着甯則的腿,[嘎、嘎嘎嘎!]
甯則拍了拍他的頭,溫聲道:“我知道,我會替你懲治她。”
郝瓷指着小飛,氣道:“小飛,我都給你道歉了,你怎麼還向師尊告狀啊!”
小飛撲騰兩下翅膀,眼神高傲
郝瓷挽起袖子“好啊,我看你最近長胖了不少,這羽毛拔了用來做冬被正好!”
小飛撲騰着,撒開丫子跑,郝瓷緊追其後,彩彩也加入小飛的陣營
一時之間,沉寂了許久的院子像是活了過來
甯則眼神不知不覺柔和許多,這樣會動會跑,還會追鴨子的郝瓷,很好。
“好了,小瓷,你随為師來。”
郝瓷便适時收了手,警告小飛了一句“你們給我等着!”轉身進了屋子
“師尊師尊,回家真好。”郝瓷仰臉笑道
“家?”甯則微微擰眉,她管這裡叫家?
“是啊,以前我總想着出島,可是這一次去蕭風寨後,我才知道家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小飛,彩彩,我,還有師尊。”她掰着手指頭數“我們四個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甯則失神地望着她天真爛漫的笑臉,某一個角落隐隐有些發疼
她尚且還不知道他的謀劃,隻當這裡是她的歸處,若是有朝一日讓她知曉他不過是對她有所圖,屆時會怎樣?
甯則忍不住去想
但很快,他在心裡勸說自己:她隻是長得和人無異,實則隻是一塊瓷器罷了,成為他的神器,是她的宿命,他這是在幫她。
如此,他又平靜了下來,淺笑道:“你開心就好。”
郝瓷微微一愣,師尊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但讓她說個具體的也說不上來,隻覺得師尊他似乎有心事,且那樁心事應當與她有關,否則不會流露出如此慈愛的神色。
郝瓷轉頭看見桌上的茶盞,轉身奉了一杯茶,“師尊,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潤了潤幹涸的嗓子
“師尊,我仿佛睡了很久?”
甯則很自然地為她見底的杯子添上新的茶水,“嗯,三個月。”
正喝着的郝瓷被一口茶水嗆住,彎着身劇烈咳嗽
甯則唇邊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搖着頭飲茶
片刻後,郝瓷清了清嗓子,道:“我居然睡了這麼久,我還以為隻一天呢。”
島上和海外不一樣,四季變化并不明顯,所以她沒有發現如今已是夏季。
甯則淡淡道:“你那玉瓷,可淨化邪祟、魔氣,并化為己用,那日蛟龍身上的魔氣數萬丈,三個月,已是比我意料的還要早。”
郝瓷撫上胸前那塊發着熱的玉瓷,“難怪,我如今修為快要踏入入聖境了,竟然是因為它。”
甯則幽幽的眼轉過來:“若是換個人,恐怕得比機緣,早就越過入聖境中境了,你根基太薄。”
郝瓷窘迫地笑着:“師尊,弟子已然盡力了,日後必更加勤勉。”
甯則端正地坐着:“罷了,修行不必強求,這些時日你好好養身體,不必禁食,不必修煉功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罷。”
一聽到不用禁食,郝瓷肚子就發出快樂的響動“咕咕”
“師尊真的嗎?太好了。”她跳起來,摟住師尊的脖頸“師尊,謝謝你。”
然而師尊僵硬的身體,以及高高擰起來的眉毛都在述說她的行為不妥
郝瓷更是後知後覺,從前總是這樣摟着師尊不覺得有什麼,可今時不同于往日,她與師尊四目相對,隻覺得四肢無力,頭腦暈眩,身體也有些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