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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眼神撞在一處,自然沒發現陳易之已經穿好衣服。
林皓天也沒想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竟然以這種荒謬的方式見了面。
郁悶不已的林霸總強打起精神來為兩方做介紹,陳易之在細細觀察過兩人之後心裡的陰影愈發凝重。
果然方才那疼死人的推拿不是無心,他隐約覺得這兩個隐隐對他抱有敵意的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可能現場隻有林皓天還沒聞出這股火藥味,他竟還傻呵呵地邀請三人一同參加今明兩天的活動與晚宴。
“不用了。”
“我…就不參加了…”
兩處聲音彙在一起,都同樣寫滿了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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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絕林霸總好意三人,自然地分成兩隊。
陳易之跟着林皓天離開,而梁榞又自覺與金谕彙在一處。
“又見面啦,金谕。”站在金助理面前的人微笑着,像是忘記剛才他們還一起行動一樣。
金谕輕輕颔首,沒有說話便朝已經亮起燈的海岸方向走去,梁榞也不覺無趣,而是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兩人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梁榞眼中,前面身姿挺拔的人像微風中繞不過的一顆白楊。
他明明快要接近嬉鬧的人群,可還是孤寂落寞。
明明被溫柔海風吹拂過的人,也應該是溫柔的…梁榞下意識就想貼近去溫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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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麼?”
聽見聲音的金谕轉過身,懶散地背靠住欄杆看人,他的目光未經猶疑便直接鎖定方位,似乎毫不意外梁榞的出現。
這人果然不出所料又追過來,就像是他童年鄰居家搖尾巴的小狗。
可能是今晚的景色太好,連帶着金谕的心情也不錯,他展露出今天的第一抹微笑,回應道,“在看陳易之。”
金谕朝下揚揚下巴,讓梁榞的目光能定格在露天會場中那兩個出色的焦點之上。
遠遠看去,在被彩燈映襯得夢幻迷離得氛圍下,陳易之那身酒紅色西裝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燈下看美人,猶勝三分色。”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不過梁榞倒是覺得,彩燈下的金谕更加值得被“看”。
他記不起是從哪裡看來的話,說男人吸引人的最高境界是惹人心疼。
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梁榞覺得自己方才有一瞬間是心疼金谕的。
突如其來的保護欲望毫無理由,甚至說出來可能還會被金谕嫌棄,所以他便笑呵呵的換了話題。
“你們…我是說在戀愛中對男性有偏好的群體,都會喜歡陳易之那種類型嗎?”
“就是那種脆弱精緻的類型。”梁榞想了又想,還是将話問出口。
不知怎的,他還是對那句“在看陳易之”有些介懷。
那種纖纖弱質的形象他難以形容,總覺得是被刻意營造出來的,他不信金谕會忽略…
“哦?對男性有偏好的群體,是在說我嗎?”
金谕聞言,身子故意前傾貼近梁榞,在他耳邊吐出這句話。
溫熱的氣息将梁醫生的耳垂熏紅,吹得他心尖泛起莫名癢意,金谕貼近後遮住眼前的一片光,也讓他莫名想後退。
可金谕并沒有給梁榞機會。
反而又進一步,刻意地讓兩人貼得更近,“你之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要做1麼,還分什麼你們我們~”
那探身的壓迫感極強,梁榞自覺明明沒喝多少酒,卻覺得此刻酒精上頭。
“我不是…”
“我是說,我不是這個群體的一員,就隻是好奇。”
是的,梁榞說服自己隻是好奇。
為什麼林皓天會對陳易之身上那麼明顯的違和視而不見,為什麼金谕會看他呢…
難道是也想踏入那道看不清顔色的漩渦嗎?
“哦 ,差點忘記了梁醫生你是直男。”
就像是方才突然的貼近般,金谕聽聞後,又突然地撤回至安全距離。
這一遠一近反倒是讓心情一直緊繃的梁榞更不适應。
他下意識朝前踏出一步,卻意外在金谕眼中看見了熟悉的疏離。
好似方才的熟稔貼近從未發生過,他們隻是在安全的距離之下随口談談工作。
“我…”
想出口的話被對方舉起的酒杯打斷,梁榞隻得看着金谕壓低杯沿敬他,而後那人一口喝光殘酒,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