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是因燈光驟亮刺激到眼球,還是那本身就是淚水…
金谕凝視着梁榞,發現他的眼睛裡慢慢變得濕潤。
他就像是隻委屈的幼犬,帶着怯懦的神色并不敢上前貼近自己的主人。
這種态度讓金助理也感覺無奈,他朝着梁榞招招手,溫和地說道,“我保證,我和唐晉沒有任何關系。”
“你可以把疑問原原本本的講出來,我來解釋給你聽。”
梁榞緊繃的身體一瞬間洩氣,他咬着嘴唇,不适地轉動着被衣物束縛住的身體,直至邁開步子挪到金谕身邊。
這種扭捏的情緒太過陌生,幾乎吞噬掉原本他樂天的情緒。
“唐晉給我發了一張你們接吻前的照片。”梁榞悶悶地說,言語間帶着無比的沮喪。
金谕敏銳地抓住“前”這個字眼,平靜地打斷道,“不,我們沒有任何身體接觸。”
“事實上,除了你,我也不适應與其他人接觸。”
這是真心話,無意義的身體接觸會讓現在的金谕感到厭煩。
他曾詳細地查看過自己的病例,不光是失憶的這部分,還有曾經數次的心理診療記錄。
雖然這究竟是個什麼毛病,醫生也沒有下定論,但金谕卻能對資料裡那個極力回避身體接觸的自己感同身受。
可梁榞不一樣,他這次醒來後,好像天然對這個人有好感。
這種熟稔和親密足可以抵消他對接觸的恐懼。
換句話說,如果他能敞開心扉地去接納一個人,那目前看來就隻能是梁榞。
“那你怎麼還保留着他送你的禮物呢?”梁榞的表情緩和許多,眼睛也開始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他試探着朝金谕伸出手,在對方将手輕輕搭在他指尖後,才帶着金谕往卧室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金谕詫異地看着梁榞的動作,見他“鬼鬼祟祟”地在門後掏出一個細長的禮盒。
玫粉與暗金交織的外殼不是兩人喜歡的樣式,而打開後,裡面黑色天鵝絨内托上的物品更是令金谕震驚得睜大眼睛。
“這是…?”他直覺這些道具不會是梁榞帶來的。
在記憶中搜索一番,也排除了關系十分親近的林皓天。
那麼,更有可能的是便是唐晉。
這外表包裝也的确與那個男人的風格十分一緻。
“唐晉說,這是他送給你的禮物,代表着你們所經曆的美好時光。”
“我發誓沒有探究你過去的想法,可他說這是你們的共同回憶,他準許我打開它們。”梁榞更加委屈地說道。
他一邊開口,一邊注意觀察着金谕的表情,見人沒有追究他擅自打開物品的意思,才終于放下心來。
而另一旁的金谕,差點沒被氣笑。
“你說的接吻照片又是怎麼回事?也是唐晉發給你的?”
金谕終于知道方才停車時那突兀的接近是為何,黑夜給了唐晉的惡作劇以掩護,白白騙到了小狗的眼淚。
“你是傻的嗎?不知道我不喜歡身體接觸?”
“可我怕你喜歡他…”梁榞快速地反駁道。
他知道金谕的特性,可每當那人的手撫摸過自己身體時,他都會惶恐,會害怕他是否也如此觸碰過另一個人。
那種歡愉與酸澀交織的感覺一直激蕩在梁榞的内心,讓他徹底失去思考能力。
而現在,得到答案的梁榞心情果然好了許多。
在将自己束縛在黑暗的卧室中時,他曾仔細思考了自己最近的變化。
或許是因為親眼見到金谕受傷這件事,給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所以現在的自己有些應激。
而這種情緒與愛意交織在一起,就将他變得更為脆弱,就像隻啃不到骨頭的小狗。
可是,誰說裝乖可憐不是男人的武器呢?
梁榞抱着道具禮盒,在金谕的引導下慢慢走入客廳,他凝視着前面人挺拔的背影,偷偷地勾起唇角。
果然是心軟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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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谕猛地回頭的瞬間,梁榞又恢複到剛剛那副乖乖的表情。
他将東西放在沙發上,見金谕還在看他,便自覺的開始摘自己身上的道具。
這些東西也不知是誰發明的…金谕情緒不明的眯眼看着,對于其中的大多數都搞不清用途。
但他無可否認的是,梁榞挑在自己身上的道具都十分合适。
金谕手中還捏着那副純白色的蕾絲眼罩,似乎在回味它被推上去時,其下暗藏洶湧的眼神。
那雙漂亮眼睛好像在說話,也像是無聲的傳情。
“這個…我沒敢用,總覺得不太雅觀。”梁榞的聲音将金谕的思考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