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和梁榞?
我們是在擁吻?
這場景是真實發生的嗎?
疑問三連充斥着金谕的腦海,讓他對自己的人品産生了新的懷疑。
他不會是趁着自己不清醒時,對梁榞做了什麼吧…不然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兩人關系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可随着記憶碎片的不斷播放,他又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除了最開始的震驚外,金谕并沒有對“談戀愛”這事生出多少反感,隻是有些難為情。
他試圖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可車禍的後遺症十分強大,在他情緒劇烈波動之後,人又重新進入了深層次的睡眠。
一連幾天,金谕都是在這種昏昏沉沉的夢境裡沉浮,他本人除了疲憊和錯亂外,并沒有更多不适。
隻是一直醒不過來的狀态,可真的吓了他的朋友們一跳。
林皓天沒想到自己從國外飛回來後,就要面對如此複雜心焦的狀況。
他最好的朋友在經曆外傷,失憶後,又在短時間内出了嚴重車禍,昏迷不醒。
他的發小剛剛經曆搶救被轉回重症病房裡,等待醫生的下一輪評估。
而種種迹象都表明,那場車禍的罪魁禍首是受自己的戀愛對象所挑撥的…
更狗血的是,他的小男朋友在此之前一直表現得人畜無害,可轉眼間卻可以狠下心将自己扔在國外,來回國主導這一場“局”。
?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他們一時半會都醒不過來。”
當林皓天頹喪地坐在醫院走廊裡不知所措時,梁柏大度的過來安慰了他。
發生這種事情,大家沒有預料到,也不應該去苛責本就無辜的人。
隻是梁柏實在心疼自己弟弟,在勸了林皓天兩句後,他自己也坐在長椅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病房的門。
“他們還會好起來嗎?”
“是不是沒有我的任性,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林皓天好像在自言自語,也好像在詢問。
他慘兮兮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之中,最後隻化為一聲歎息。
守在這好幾天,兩人的确有些熬不住,其間梁榞母親,林皓天母親,以及他們的朋友都過來探望過,可誰也不能替留守的這二人分擔一二。
又是一個下午,在距離車禍發生的第五天,終于等不住想回家休息一會的林皓天卻遇到了突發狀況。
“你怎麼來了?”
看見肖白推門而入,林皓天表現得十分抗拒,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呵斥,讓這個男人離病床遠一點。
可肖白卻像是沒有聽見那憤怒的語氣,仍然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給林皓天賠了一個笑臉,“皓天~”
他們二人對峙在床邊,此刻林皓天切實感受到了肖白的可怕,這個男人竟然可以表現得如此若無其事。
甚至在林皓天冷言冷語地諷刺上兩句之後,他還是能淡定地講着自己的歪理,“我沒有惡意的,隻是想給渠安然一個認識金助理的機會。”
“我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想幫他實現夢想,隻是…”
林皓天能感覺出肖白的潛台詞,他似是在責怪金谕當衆給渠安然下不來台,不然也不會發生車禍。
這簡直就是在狡辯,在戀愛腦褪去之後,林皓天終于發現了隐藏在肖白那塊楚楚可憐皮膚下的真容。
而就在這二人争論不休之時,金谕也在和自己做着鬥争。
長連續劇似的電影終于播放結束,兩段漂浮不定的記憶也陸續歸位。
金谕不敢說自己記起了一切,但認識梁榞以來的事情,他倒是都回憶了起來。
那裡面有郁郁蔥蔥的藍花楹,有山間的日出,也有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雖然梁榞假冒男友糊弄自己的行為并不可取,可在一起的感覺并不算壞,他認為兩人是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就隻是在醒來之後,先要吓唬一下那人…
于是他開始努力突破記憶的束縛,試圖戳破那層密不通風的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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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谕的意識回籠,身體的感覺落到實處時,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灼在眼皮上源源不斷的熱度。
他很想将窗簾拉上或是捂住眼睛,卻發覺自己手腳并不很聽使喚。
緊接着被他喚起的是聽覺,總覺得身處的環境十分嘈雜,不光是儀器滴滴答答的環境音,似乎還有人們交談的吵鬧。
從那些對話的碎片中,金谕隐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正被一把十分惡心的嗓音輕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