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過來是第二天早上,金谕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一身痕迹發呆。
他明明是回來解決問題的,卻色令智昏的做出了錯誤決定,是自己縱容了梁榞那顆躁動的心髒,最終帶來了此刻無法見人的後果。
梁榞那小子下嘴可真狠,昨晚情到濃時金谕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現在,密密麻麻的暗紅色吻痕在時刻敲打着他的神經。
尤其過分的是,當昨天舟車勞頓又戰況激烈的金谕醒來時,發現昨晚的醉鬼已經“畏罪潛逃”。
如果不是自己的狀态和被清掃歸攏好的酒具,金谕一定會認為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你現在在哪兒?”心情有些不爽的金谕給梁榞發了消息,他躺回床上,用手臂遮住了自己充滿血絲的眼睛。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有莫名被“白嫖”了的錯覺,好在梁榞那邊消息回複的速度很快,他說自己在排兩人熟悉的那家早餐店。
金谕看過後沒有回複,他将手機扔在一旁,在心裡默默地讀秒,在給自己腦袋讀得發困的時候,房門才終于響了起來。
門口的梁榞像是不記得自己所做的混蛋事,他笑嘻嘻地舉起手裡的早餐,一副邀功的表情。
那臉上洋溢着的真實快樂觸動了金谕的内心,他心軟地發覺自己還是喜歡梁榞沒心沒肺的樣子。
“先吃飯,吃完我們談談。”
果然金谕的話一出口,梁榞的動作就僵了一僵,他心虛的表情明晃晃地表明事有蹊跷。
“别…你看看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梁榞故意愁眉苦臉地說道。
他讨好似的将買來的小馄饨推給金谕,還特地将袋子裡那塊糖佛手燒餅一同遞過去。
在兩人共同生活的不短日子裡,梁榞對金谕的喜好摸得十分清楚,甚至今天他下樓時,早餐店的大爺還在不停打趣他。
“今天賣餅的大爺還說,這一片的糖酥餅都被我們倆給包圓了。”
金谕慢條斯理地吃着飯,人卻沒有回應梁榞的意思。
他的沉默顯然給對方帶來不小的壓迫感,那些調節氣氛的話也被梁榞說得越來越幹。
“你不如說說,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聽這個。”
在吃好早餐之後,金谕冷淡的聲音響起,就像是給梁榞下達了死刑審判。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梁榞,發現那人的臉白了又紅,可金谕今天絕對不想放過這人。
兩個人在一張桌子的兩端焦灼對峙,梁榞的臉漲得通紅,最終撒嬌似的求饒,“别這樣看着我,我心裡都亂亂的。”
“就是一不小心喝多了一點,但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酗酒的。”梁榞說道。
金谕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他故意遠離了梁榞,又問道,“為什麼喝這麼多呢?借酒消愁嗎?”
“就是這樣!”
梁榞似乎抓住了救星,坦蕩地表示一切的痛苦煩悶都是源自自己接手的糟心節目。
他說話時神情笃定,在金谕的再三追問之下都沒有露出破綻。
金谕在心裡緩緩歎氣,他輕敲桌面,這一看就是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可意外的卻沒再追問。
“你可以走了,是上班還是别的都可以,别打擾我休息。”扔下這句話,金谕就在梁榞錯愕的眼神中徑直回了房間。
如果說早上剛醒時是憤怒,那麼現在就隻剩下了沮喪。
他的心情随着房門被關閉的聲音而跌落谷底,金谕忍不住思考自己到底做錯了哪一步。
為什麼梁榞對自己極不坦誠呢?
是自己對他的關心還不夠,還是性格太過強硬而讓人害怕?
金谕強迫似的回想着昨晚梁榞一遍一遍重複着“不要走”,對缺乏安全感的戀人束手無策,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性格真的适合與人在一起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