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不過也是他們太虎了,”周一鳴說,“當時體育課操場上跑步的人就沒幾個,他們那手機就這麼明晃晃的拿手上,也不知道裝起來,老師不逮他逮誰?”
常西問:“那最後怎麼處理的?”
“怎麼處理的不知道,但我猜應該也不會太重,到不了記過的地步,頂多就是被輔導員訓一頓寫個檢讨,或者體育課重修?”
“那現在還有這麼多人這樣幹?”
周一鳴:“那肯定的啊,這隻是個例,哪個二缺閑着沒事專挑人少老師在的時候跑?”
這件事之後,仍然還是有許多結伴輪流跑的,這件事情大家也就聽個樂呵,順帶嘲笑一下那位倒黴的學長,之後該怎麼幹還怎麼幹。
畢竟大多數人都喜歡晚上跑步,操場裡人多光線不好,況且這種事老師都心知肚明,很少會管,不論用什麼方法,隻要保證最後跑步次數過了就行。
“那我們……”常西試探道。
“我們當然也這麼搞!誰先跑?”
覃山和林嶼找了個地方在草坪中央坐下,答應了陪常西一起來,可沒說要幫他們跑。
跑道上基本都是跑步的,而操場中央的草坪上卻幹什麼的都有,有鍛煉的,熱身的,跳繩的。
南苑的這個操場規模沒有其他操場大,所以沒配有足球場。
就算是這樣也沒澆滅足球少年們的熱情,零星幾個人踢着足球傳來傳去。看着很随意,應該不是什麼足球隊的訓練。
除開小情侶們,他倆應該算是這個操場裡比較悠閑的了。
“之前一個人過來跑?”林嶼在覃山旁邊坐下。
“有時候會喊常西一起。”
林嶼狀似無意道:“那為什麼不喊我?”
“……你也沒說啊。”
聽着有一股委屈的感覺。
林嶼從鼻腔中發出一聲笑,撐着一隻手靠近覃山。
夜空中散着幾顆明星,彎月在星星點點中泛着冷白色的光,風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吹來,撩起林嶼額前的幾縷碎發。
覃山看着林嶼揚起的嘴角,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沉溺在他帶笑的眼睛中。
很奇怪,明明風該帶着涼意,卻好像被林嶼身上的熱氣自動過濾般,吹到覃山身上居然不覺得冷,他又聞到那股熟悉好聞的隻在林嶼身上聞到過的味道。
兩個人距離極近。
近到林嶼甚至能看清覃山的每一根睫毛,操場四角的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顯得五官立體又柔和。
在緩慢的靠近中,林嶼晃了一下神,無意識地舔了下唇。
覃山心跳幾乎要暫停,他看到林嶼嘴唇張合,似乎要說些什麼。
然後——
林嶼臉色蓦地一變,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忽然搭上自己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朝後方拍去,接着覃山被林嶼放在他後腦勺上的手,慣性的往前帶了一下——他感覺到什麼東西擦着那隻手滑過去。
事情發生在瞬息之間。
愣了幾秒後,覃山想轉頭看發生了什麼,林嶼這才把手放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一個男生跑過來,對他們連連抱歉:“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啊。”
覃山聽着他的話,視線往遠處看去,果然看見一隻還在滾動的足球。他明白了,那幾個男生應該是傳球的時候沒控制好力道和方向,使得足球朝他們飛過來。
林嶼餘光看到了。
他又看向林嶼,對方皺着眉,明顯是生氣了,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充滿了詢問和警告。
覃山準備開口,誰知第一個音節還沒發出,林嶼搶了先:“知道這裡不是踢足球的場地麼?”
其他踢球的男生已經趕來,瘋狂點頭:“知道知道,這不是——”
林嶼打斷道:“知道為什麼還在這裡踢。”
他聲音和夜風一樣冷:“夜裡光線本來就不好,操場人又多,你們在這裡踢,敢保證不會砸到人麼。”
“今天如果不是他,就會是其他人,你們敢保證被砸到不會出什麼事麼。”
“看你們也不是正規的訓練,怎麼,急着練這一會兒是準備明年參加世界杯麼。”
連着三句問話,但很明顯不是問句,尤其最後一句,充滿了熟悉的嘲諷感。
“你他媽——”
其中一個男生似乎被惹怒了,很快又被另一個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對不起,我們也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以前都沒出過意外,以後不會在這踢了。”
“沒想到?平時用腳思考麼,這都想不到。”
其實這種情況很正常,雖然沒有足球場,但附近宿舍的學生還是有不少都會圖方便來這裡踢足球。
準備交接下一圈的常西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在跑步軟件上點了暫停,走過來問:“怎麼了?”
覃山跟他們解釋:“踢足球不小心把球踢飛了。”
看着這場面,常西非常敏銳:“砸到你了?”
“不是,沒有,林嶼幫我擋下了。”
“那不還是差點砸到你?!”
這下不止林嶼,常西也加入諷刺的行列:“球都能踢飛,腿瘸了還來踢足球,精神可嘉啊,看來這小操場還是委屈你們了。”
雖然球踢飛這種事時常發生,砸到别人也是常有的,不過現在操場這個條件,是個明眼人都知道不适合踢足球。
沒人的時候踢一下無可厚非,人多了還踢那就屬于有病了。
而且踢球不去足球場,在這兒表現個什麼勁兒啊。
“這不是沒砸到他嗎。”最開始被攔的那個男生吊兒郎當地說。
周一鳴氣笑了:“那我他媽給你一巴掌然後讓你試試沒被扇到的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