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想起來江覃應該是被叫過來簽字的,畢竟除了江博瀚,他就隻剩下江覃這麼一個親人了。
可這次江覃見到他沒有大呼小叫,反倒是在那對他擠眉弄眼,古裡古怪。
“發病了?”江安覺得他有病,走過去往床上一躺,無情地道,“這邊建議出門左拐,去樓下挂個精神科。”
江覃難得的沒跟他吵,冷笑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
江安閉上眼打算再睡會,耳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安?”
江安猛地睜開眼,轉頭望去。
卻見周文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就站在窗前,剛剛他甚至都沒注意到。他穿着件駝色的中長款風衣,裡面是一件黑色高領毛衣,蓬松的頭發軟軟地搭在額頭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半個月沒見,江安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轉頭看向江覃,江覃聳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你們聊你們聊,别管我,就當我不存在。”
江安突然想到什麼,把手機開機,發現竟然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和短信。打開一看,全是周文煊。
頓了頓,神色複雜地看向周文煊:“你怎麼來了?”
周文煊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明明心裡想問的有很多,但又怕江安生氣,糾結半天,最後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起身走過去,擔憂地道:“聽說你生病了,我很擔心。”
看到江安手機上一連串的未接電話,他垂下眼睛,抱歉地道:“對不起,昨天沒聯系上你,我太擔心了,所以……”
見江安似乎沒在聽,話又說不下去了。
他抿了抿唇,心中愈發不安,卻仍在強顔歡笑:“對了,我給你帶了個禮物回來,但是忘家裡了,要不過兩天我們——”
江安回過神來,直接打斷他的話:“正好你今天過來,有些話可能當面說會比較好。”
周文煊動作一頓,笑容僵在臉上:“……什麼話?”
江安:“分手吧。”
周文煊臉色直接變了,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努力扯着嘴角,像是沒聽清一樣,艱難地重複了一遍:“分、手?”
江安閉上眼,将手機扔在一邊,應了一聲:“對,分手。”
這下周文煊再也裝不下去了,臉色陡然間變得難看起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其實半個月前他去找江安的時候,就已經隐隐覺得不對勁了,可當時的他并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隻是覺得那時候的江安好像離他很遠。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和江安接觸,而江安的反應似乎也沒什麼異常。
可心裡的感覺不會騙人。
沒過多久他就收到消息,說江安被周齊接回了家。
他卻仍心存幻想地去問江安。當時江安的回複是,他在家。他信了。
“為什麼呢?”周文煊強打着精神問,“為什麼要分手?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江安認真思考了一下:“沒什麼,就是不喜歡了。”
“不喜歡?”周文煊低着頭喃喃自語,明明在笑,看起來卻像是在哭,“是因為周齊嗎?”
江安覺得自己沒有隐瞞的必要,直接承認了:“是。”
……
周文煊走後,江覃跑出去看了眼,又做賊似的把門鎖了起來。
江安聽到動靜,頭也不擡地道:“鎖門做什麼?謀殺親弟啊?”
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江覃走過去坐在床邊,認真地看着他:“江安,你這次是來真的?”
江安裝傻:“什麼真的假的?”
江覃急了:“就你和周齊啊!你之前不喜歡周文煊喜歡得要死要活?怎麼,現在和周齊在一起,就不喜歡了?”他搖搖頭,難以置信地看着江安:“江安,我認識的江安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
江安聽他說完,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深情?專一?”說着說着就諷刺了起來:“為了愛情能赴湯蹈火?犧牲一切?”
江覃語塞:“我……”
江安突然又笑了起來,嘲弄地看着他:“江覃,人呢,有時候還是得有點自知之明的,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有多聰明,多了解别人,不然啊,說出來的話隻會讓人覺得好笑。”
聞言江覃直接就怒了,一把揪住江安的衣服:“江安!周齊多大你多大?你了解周齊嗎?啊?!”
相比于江覃的憤怒,江安倒是很冷靜,不屑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知道?”
“好好好!”江覃被氣笑了,他深吸了口氣,突然問道,“你知道周齊每年都會去一趟嘉茂嗎?”
嘉茂是一個北方的城市,離他們很遠。江安知道,周齊在那邊開了家公司,每年都會抽時間去一趟。
這時候江覃又平靜下來了,從口袋裡摸了根煙出來咬着,也不點:“有人跟我說,那邊風景很好,沒事可以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