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被她這話逗笑:“世子妃說得在理,那奴婢這就去讓人準備,過會兒便送來。”
“好,謝謝你了!”
虞昭下意識道謝,但司琴聽了卻不免有些惶恐,忙道:“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世子妃言重了。”
虞昭想說什麼,可想到這個時代背景本就如此,便沒有多言,隻點點頭。
司琴離開後不久,虞昭點的湯面便送到了寝屋。
屋子裡隻剩她一人,她也懶得守那麼多規矩,索性卸下頭上大部分钗環,脫掉外衣,坐到桌邊慢慢吃着。
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熱食的原因,面剛吃完不久,虞昭便覺得昏昏沉沉的,困意侵襲而來。
她懶得動彈,直接推開面碗,趴在了桌上。
謝恪之的院子十分安靜,寝屋中更是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沒一會兒,虞昭便睡了過去。
謝恪之進來時,屋子裡便是這麼一副光景。
橙黃搖曳着的燭光下,一襲紅衣烏發的女子懶懶地趴在桌旁,睡顔甯靜,呼吸輕淺。
“世子爺……”
“噓。”
身後的随侍文安剛想要出聲提醒,卻被謝恪之攔下。
“你下去吧。”他低聲說道。
文安有些猶豫,可他了解自家主子,雖然世子看上去性子溫和,但隻要他做出決定,便不會輕易更改。
“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嗯。”
寝屋門被關上。
雖然文安特意放輕動作,但還是發出了些許聲響。
虞昭睡得很熟,但或許内心深處藏着事,也或許是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并沒有完全睡死過去,一聽到動靜,她的身體比她的意識先一步清醒過來。
“誰,誰來了?!”
虞昭迷瞪瞪地坐起身,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臉就先朝向了門口方向。
謝恪之就這麼盯着她,那張漂亮白淨的臉因為趴睡的動作還粘黏着幾根發絲,顯得有些诙諧。
虞昭對此全然沒有察覺,但她還是漸漸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
與滿屋子的紅不同,面前這個男人穿着一身月白錦袍,墨發并未束起,反而披散在背後。
他的臉很好看,比她曾經在電視上瞧見的那些男明星都要好看上許多,不用濾鏡和修圖,五官就已經足夠精緻。
隻是他的眉眼間似乎籠着一絲愁緒,唇色也有些淡,讓人瞧着竟不自覺地生出些許心疼來。
“你是……”虞昭疑惑。
謝恪之沒有打擾她的凝視,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等她看清自己,見她一臉疑惑,他這才緩緩開口:“我是謝恪之。”
謝、恪、之。
虞昭一個激靈,立馬反應過來。
“你,你就是晉王世子?!”
謝恪之微微颔首:“嗯。”
虞昭一下子尴尬起來,這人就是她的夫君啊,可她現在……
她下意識低頭掃了眼自己的穿着,連忙解釋道:“世子爺莫要怪罪,我剛剛吃了點東西,因為衣裳太重,穿着不方便,我就先給脫了。”
說完她又想到什麼,有些不安道:“你,你要不要先到這邊坐下?”
不是說謝恪之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嗎,怎麼忽然過來了,她還以為接下來幾天她都不會見到他呢。
謝恪之搖搖頭,輕聲道:“你不必緊張,我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
虞昭一愣,心裡松了口氣。
果然,能被女主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
瞧着,倒像是個挺好的人。
“世子身體好些了嗎?”虞昭小心翼翼地問。
謝恪之點點頭:“已經服過藥,也休息了好一會兒。”
“哦……”
虞昭其實還想問些事情,但又不知該怎麼說,比如,她想知道他到底得的什麼病,可他們二人才認識,問這種問題似乎有些唐突。
“那,那世子現在要繼續休息嗎?”
說完這話,虞昭立馬就後悔了。
今晚可是洞房花燭夜,他們又都在婚房中,說什麼休息的事呢,這不是叫對方為難嗎,謝恪之這病恹恹的身體應該什麼也做不了吧。
“今日是我們大婚,若是第一晚便與你分房而眠,外頭或許會傳出一些不好的話來,所以今晚我睡在外間長榻上,你睡在這裡便是。”
謝恪之的語速很慢,但又不拖沓,再加上他的聲線清冷而又平和,聽他說話就像是在聽舒緩柔和的琴音。
虞昭聽得有些入迷,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你說什麼?”她不由地有些尴尬,連臉都有些發燙。
倒不是害羞,而是當着人面前出神實在是一件不怎麼禮貌的事。
謝恪之倒是不在意,依舊溫和地說道:“今晚我睡在外間,你睡裡屋。”
虞昭一愣,下意識反駁:“這怎麼能行,你身子骨怎麼吃得消,我,我去睡……”
她轉頭看向外間,那張長榻看着又冷又硬。
“你要睡外間?”謝恪之微微驚訝。
虞昭頓了頓,覺得也不必這麼苦自己。
她搖搖頭,反手指向裡屋的新婚大床,道:“世子,你瞧這張床大得很,就算是四個成年人睡着也都有富裕,更何況我們兩個,你,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就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