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謝恪之還見虞昭心事重重,此時聽她說要問問題,反倒有些意外,但他并不排斥她的詢問,輕嗯一聲道:“你說。”
虞昭看着他,神色有些認真:“我們成婚也有些日子了,這段時間我一直看你不停地用藥,可你身體到底如何我卻一點也不清楚,好像作為你的妻子多少有些失職……”
虞昭說出這些話也不完全是沖動,她好奇這個問題已經很久,有時候看着謝恪之平靜溫和的淺笑,心底總會冒出這個人若是就這樣去了實在可惜的念頭。
江霜月和謝淵的婚事她阻止不了,但或許她能救謝恪之呢。
謝恪之聽到這番話面色一怔,但神色并無不悅,隻是緩緩轉開了目光,望着門外不知何處。
“我這副身體到底出了什麼毛病,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
他開口,語氣帶着些許自嘲。
“總之從我記事起,我便與旁人不同,生病吃藥幾乎是我的全部。”
虞昭一愣,不解道:“難道連那位沈太醫都診斷不出來?”
謝恪之啟唇:“不隻是他,宮中所有太醫,連同宮外那些有名望的大夫都确定不了我的症狀到底出自什麼原因。”
“那現在你服用的那些藥……”虞昭想問,連病因都找不出,吃這麼多藥又有什麼用,但話到嘴邊她卻不忍說出口。
顯然吃藥已經是現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謝恪之轉頭看向她,說:“他們雖查不出我的病因,但還能對症下藥,比如我會頭疼犯暈,他們便給我開一些醫治頭疾的方子,又比如我偶爾會咯血,他們就幫着我養肺,總之出什麼症狀就下什麼藥,倒也是讓我一時半刻死不了。”
“你别這麼說!”虞昭聽着有些不好受,忍不住寬慰,“這世上疑難雜症本就很多,但也不是完全無解,說不定隻是沒遇上那個識得你病症的醫師。”
謝恪之看見虞昭眼裡的着急,淡淡一笑道:“你說的是,說不定隻是我沒遇上。”
這話聽着又像是在說他運氣不好,虞昭咬了咬唇:“我在碼頭,見過許多南來北往的人,說不定就能遇上這樣的奇人,日後我會幫你留意,所以……你一定不能先放棄。”
最後這半句話,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江霜月和謝淵大婚是不是對謝恪之有影響尚不可知,但她先預防提醒一下總沒錯,可不能因為感情不順就生出放棄生命的念頭。
謝恪之不知她心中所想,卻聽出了她的不安。
“有你這番話,我自是不會輕易放棄。”他微微颔首,淺笑應着。
虞昭這才松了口氣,也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兩個人又接着聊了一會兒,虞昭說起白天食肆裡發生的一些小趣事,謝恪之雖然很安靜,卻是個滿分傾聽者,總是能及時地給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