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人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眼底冰冷一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是……”沈佩珮擡手,有意無意地用指尖擦過男人的臉,“金陵首富王慶雲的……”
指尖順着男人的下巴摸到他高挺的鼻梁,她豔紅的唇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輕佻又乖張。
臉上傳來的癢意讓男人不适地眯起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被冒犯的怒火,卻沒有躲開。
“顧客 !”
她的手指忽然上移,飛快擦過男人的眼睛。指尖沾染的薄荷油激得男人下意識松手捂臉,她便趁機滾下床成功逃脫。
男人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下意識起身去追,卻被一旁的侍衛橫刀攔下。
他跌坐在石頭堆,手緊緊攥着木闆裂開的邊緣,猩紅的血順着木闆流出,卻仍然在笑。
“真是好手段”,他笑道。
此時,沈佩珮的帷帽早已掉落,正頂着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笑得張揚。
“多謝公子誇獎。”
說完,沈佩珮便将一直緊緊攥着的玉佩放至眼前。
那是一塊通體潤白的玉佩,上面雕着一位雙眼緊閉,手持柳枝的觀音,一條淺黃色的裂痕從觀音的面中劃過,讓整塊玉佩看起來有些莫名的怪異。
是沈南之的玉佩沒錯了,連這道黃色的裂痕,都和書裡描述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她面前正恨恨盯着她的這位,就是本書男二肖彥,沒錯了。
但是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好像已經把他得罪了。
沈佩珮一手拎着玉佩的挂繩,一手背到身後偷偷抹了些薄荷油。
她沒有馬上制造一場情緒激烈的姐弟情深的戲碼,隻是沉下臉,靜靜地望着對面的男人。
“你是從哪得到這塊玉佩的。”,她問。
男人看着她,冷笑了一聲,将臉側向了另一邊,也不說話。
沈佩珮揚了揚下巴,一旁的侍衛立刻把刀往裡挪了挪,離他的脖子又近了不少。
男人無奈,隻得将臉又轉回來,面無波瀾道:“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誰放我身上,醒來就有了。”
艹啊
這怎麼和劇情裡不一樣啊。
沈佩珮的大腦宕機了一瞬,又飛速過了一遍劇情。
劇情裡沈家人問玉佩的來曆,肖彥順着就往下說了,成功認領沈南之的身份。
怎麼現在,他反倒不明說了呢。
可是事到如今,他認也得認,不認沈佩珮也必須讓他認。
不然劇情一走偏,那個總裝死的狗系統不知道會不會把她抹殺掉。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好的年齡對上了。
“家裡可有父母。”
“沒有。”
OK,家庭情況也對得上。
“一個親人都沒有?”
“沒有,你是編審戶籍的?問這麼詳細做什麼?”
沈佩珮卻沒理他,自顧自地呢喃,“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
說着,聲音還隐隐透着點哭腔。
男人這次不說話了,隻沉默地看着她,連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
動作神态間,無一不是在展示着他的不耐煩。
“南之……”
沈佩珮擦了擦眼睛哽咽着開口,哭着就要走上前去抱他,卻被身側的小桃一把拽住。
“小姐?”
小桃入府的時候,沈佩珮已經八歲了,沈南之失蹤早已是兩年前的事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國公府有這麼号人物。
她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沈佩珮,問道:“南之是誰啊……”
“南之是……南之是……”,沈佩珮捂着胸口,喘着粗氣,一副要呼吸不上來的樣子。
下一秒,她兩眼一翻直接往小桃懷裡倒。
小桃被吓得半死,連忙上前接住沈佩珮,又扭頭問一旁的侍衛,“大夫請來了嗎?”
侍衛道:“快了。”
小桃點點頭,又看向一旁還坐在地上的那绯色衣衫的婦人,吩咐道:“慧娘,你帶這位公子去洗洗幹淨,好生打理,我家小姐還有話要與他說。”
事情發展太離奇,那婦人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聽了小桃的話,便機械地點了點頭,起身領着押送着男人的侍衛去了别處。
小桃将沈佩珮的身子正了正,卻發現她現在像灘泥一樣軟趴趴的,要想扶着走根本不可能。
更何況,外面還在下雨。
她隻好吩咐剩下的的幾個侍衛去請一架軟轎,把沈佩珮給擡走。
目的地嘛,就是沈佩珮在摘香閣包下的廂房——南山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