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珮像是觸電,肩膀縮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的朝身後倒下。
一雙冰涼的手忽然抓住她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腕,向前一扯。
她便像顆随波逐流的水草,被人撥弄着往前倒去。
沈佩珮下意識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下一秒就伸出手擋在了臉前面。
頓時,一股濃郁的烏木香如同海浪襲來,她整個人都撲進了楚雲祁懷裡。
“你還好吧。”
男人戲谑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沈佩珮仍保持着摔倒的姿勢,僵着身子,一動不敢動,結結巴巴道:“還,還好。”
“那我這個人肉墊子,趴得可還舒服,阿姐。”
最後兩個字他故意咬得很重,帶着惡劣又輕佻的尾音。
沈佩珮本來就已經尴尬得在找地洞鑽了,楚雲祁這一聲“阿姐”更是叫得她頭皮發麻。
她閉着眼睛裝死,好半響才緩過勁。
一擡頭,卻正好和楚雲祁四目相對。
他好看的眼睛刻意睜大,一臉天真地望着她,再次開口:“阿姐,你……”
話說到一半,他又突然閉嘴,眨了眨眼睛,刻意停頓了片刻後,湊得更近了些,“怎麼不說話呀。”
我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男二真的是學習帝王之術,當儲君養大的嗎?
怎麼感覺像是從事什麼不正經工作的。
沈佩珮沒說話。
她垂着眼,盡量不去看他,卻因為心跳太快,呼吸變得急促,露出了些端疑。
“阿姐。”
見楚雲祁還要往前靠,沈佩珮這個常年卧床,仰卧起坐隻能做兩個的人,忽然如有神助,一點沒借力,就直直地站了起來。
“你先把衣服穿上。”,沈佩珮略有些僵硬地開口,“我在門外等你。”
說完,她也不管楚雲祁聽沒聽清,拔腿就往門外跑,像有鬼在後面追。
*
沈佩珮一路狂奔,直跑到了摘香閣的後門被門檻絆了一跤,才終于停下。
艹!
真是倒黴透了。
說好的冰山禁欲系男二呢?
怎麼感覺和他比起來,她自己還更禁欲一些,那位簡直就是個高段位狐狸精,差點就淪為他的玩具了。
沈佩珮搓着自己被摔疼的膝蓋,長長歎了口氣,深感洗白不易。
正當她整理好心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準備回去時,卻發現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沈佩珮扯了扯嘴角,笑得尴尬。
隻希望自己摔了個屁敦的樣子,沒有被這人看見。
“珮珮和我之間,何時需要這樣客氣了。”
聽到這人喊得如此親密,沈佩珮腦中頓時警鈴大作,皺起眉毛後退了兩步,偷偷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穿了件柳色衣衫,眉眼溫和,皮膚很白,但很明顯上了不少脂粉。
總的來說,長得還不錯,但也就僅限于此了。
“你是?”
書裡沒有提及過這麼一個塗脂抹粉的男人,原身的記憶剛拷貝沒多久,沈佩珮還不熟悉,一時間想不起來他是誰 。
男人低下頭,晃着腦袋無奈地笑着走近了些。
“幾日不見,珮珮還真是愈發調皮了。”說着,他便伸手要攬沈佩珮的肩膀。
沈佩珮被他吓了一跳,連忙往旁邊躲。
“你這是做什麼?”
她像隻受驚的貓,一雙潋滟的桃花眼瞪得圓圓的,緊盯着男人的動作,他進一步,她就退兩步,完全不給他接近的機會。
看到沈佩珮如此排斥自己,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瞬空白,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珮珮,你怎麼了”,他往前走了兩步,滿臉急切道:“我是江生啊。”
沈佩珮連忙後退四步,沒有說話,一臉的防備。
“小姐!”
小桃的呼喚的聲音從不遠處的人群裡傳來,沈佩珮仿佛找到了救星,應道:“小桃,我在這!”
隻見小桃扒開人群,滿臉擔憂地快步走向沈佩珮,牽到她的手才松了口氣。
“小姐你突然跑出來,我追都追不上,真是吓死我了。”
看到小桃,沈佩珮緊繃的神經才終于放松了些。
她抓着小桃的手,低聲催促道:“我們快回去吧。”
“好。”
小桃沒看見一旁的江生,隻覺得沈佩珮臉色不太好,便立刻應了下來。
“等等。”,江生突然出聲,“小桃你也不知道我是誰?”
他方才沉默地在一旁觀察了半天,發現沈佩珮對小桃還是和從前一樣親近,并不像失憶,也不像得了什麼其他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