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安置在城郊一戶農家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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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把肖彥安置在城郊的那家農戶後,李雲溪隔日就在勇譽侯爵府的宴會上被沈佩珮推進了水塘。
當晚她就高燒不止,一直昏迷到昨天才起得來床。
剛剛能起來,她就因為擔心安置在農戶的那個病人,今日便出了門。
誰知剛一見到農戶,便被老兩口抱着哭。
說她安置的那個病人被一群黑衣人搶走了。
好在争執中,老人扯下了其中一人身上的衣擺。
李雲溪拿着那衣擺在靜安城跑了一早上,才知道那是甯國公家最愛給下人定的一種料子。
李雲溪查了布莊的賬本,發現近半年來,确實也隻有甯國公府定過這種料子。
這才猜到這事肯定和沈佩珮脫不了關系。
她慣愛和她作對,說不定這次她又是在哪聽到她救人的風聲,才将人搶了去。
若是旁的,沈佩珮搶了便搶了,李雲溪本就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可這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她不能放任沈佩珮因為她,而殘害無辜。
看着眼前白玉似的人,李雲溪隻覺得諷刺,誰知道這潔淨的白色之下藏了一顆何其惡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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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沈佩珮挑了一下眉毛,擡手扶了扶領子上的雪貂毛,輕輕笑道:“病人應當去醫館找才是,我又不是郎中,李小姐怎麼找到我這來了?”
“沈小姐,我在說什麼你心知肚明,何必和我打啞迷?”
“我确實不知李小姐在說什麼。”,沈佩珮擡眼不經意地一撇,看向李家橫在路中間的馬車。
還好這條路人不多,沒人看見有兩個高門貴女在這鬥嘴。
“沈佩珮,你如果真的恨我,也應該報複在我身上,而不是拖那麼多無辜的人下水。”
李雲溪憤憤道:“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誰知沈佩珮還是一臉疑惑地看着她,“李小姐,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這是你家的吧。”
說着,李雲溪從身後的丫鬟手中接過一條碎布條高高舉起。
沈佩珮站在馬車上,輕輕掃了一眼,“這我怎麼知道?”
“我在靜安各個布莊都查過了,半年内隻有甯國公府訂過這種料子。”
“這就是從被你搶人的那家農戶手上得來的。”
“李小姐說的好笑。”,沈佩珮勾起一邊嘴角,笑得張揚,“這樣的舊衣府上每月都要處理一大批,這樣的料子,且不說是否為近半年内所制,怎麼就能确定隻有靜安有。”
“若你有那個心。”,沈佩珮捂嘴笑了一下,“可以将整個大梁的布莊都查一遍,再來堵我。”
她的話音剛落,腦中便再次響起了熟悉的機械音。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李雲溪猜疑】
好家夥
這是逼她得罪人啊。
看來這次專屬原身的惡女劇本,她不接也得接了。
沈佩珮垂下頭,歎了口氣。
擡頭再看李雲溪時,眸裡的挑釁全然消失。
“李小姐放心吧,我沒有做你想象中的那種事。”
說完,她臉上露出些許疲憊,眼看就要掀簾離開,李雲溪趕緊出言阻止。
“等等。”,她對沈佩珮的這一轉變,感到莫名其妙,卻仍舊不放心,“你發誓。”
?
沈佩珮頗為迷惑地看向馬車下的女主。
發個誓她就能信?
要不說人家是女主呢。
“我發誓,我沈佩珮絕沒有……”
她原本想說傷及無辜,但江生那張不甘心的臉蓦地出現在她腦海。
隻好話鋒一轉,“我絕對沒有傷害李小姐說的那位病人。”
李雲溪雖然覺得這話有些怪,卻說不上來為什麼,隻好點點頭,又給沈佩珮賠了個不是,“今日貿然攔下沈小姐的車是雲溪唐突了,還請沈小姐恕罪。”
“我也有錯,這大雨天,李小姐身體不好還是早些回去吧。”
說完沈佩珮便掀開簾子,鑽進了車廂。
忽然,狂風大作,車簾被整個吹起。
李雲溪正巧看見了坐在車廂裡的男人。
他生得極美,眉眼更是美得心驚,讓她莫名産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一定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
“沈小姐。”,李雲溪再一次叫住了沈佩珮。
“我瞧你車上這位公子頗為眼熟,可否請出來一見。”
沈佩珮的腳步一頓,心道:把他請出來和你相認,我剛剛好不容易立起來的惡女人設不就塌了。
“不了吧。”,沈佩珮回頭沖她笑笑,“李小姐,這是我的客人。”
李雲溪盯着那已經落下的車簾沉默了片刻,也意識到自己越界,隻好放棄。
“是我欠考慮了,沈小姐路上小心。”
沈佩珮朝她笑笑,回了句“你也小心”,便進了車廂。
就在沈府的馬車和李雲溪擦肩而過時,她突然感到一陣心驚。
側過頭,她竟看到方才車裡那人正透過窗戶的縫隙在看着她笑。
那是什麼?
李雲溪腿一軟,被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起。
方才那人帶了一張面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