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的是鏡明設在樓下的一間佛堂,佛堂裡點着香燭,許是老鼠爬到桌上偷吃貢果,打翻了燭台點燃了一旁的經幡才引起的大火。
好在屋前有條小溪,四人一陣忙活身上都被溪水打濕了,才将火撲滅。
但鏡明收藏的茶葉,靠近佛堂的那一小塊,完全被燒掉了。
見他一臉心痛地收拾着牆上被燒得黢黑的茶葉罐,沈佩珮他們也不好再打擾,隻好安慰兩句後,早早告辭。
穆月意外地提出要送沈佩珮回去,沈佩珮想着系統給的任務也沒拒絕。
兩人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因為剛剛還一起滅了火,氣氛也不似從前尴尬。
“沈小姐看起來柔弱,沒想到剛才面對那麼大的火勢居然這麼鎮定。”,穆月笑道。
剛才情況緊急,要是一擔一擔的擡水進去,隻怕房子都要燒去大半。
沈佩珮讓穆月拆了房檐上的防積水的半邊打通的竹子,架到屋裡的水缸上,另外一頭伸到溪水邊。
她一個人站在溪水裡舀水流過去,那便三人便隻需把水缸裡的水舀出來滅火。
這樣既節省了擔水的時間,水量又大,很快便将那火滅了。
穆月也因此對沈家這個橫蠻不講理的大小姐有了别樣的看法。
“是嗎?”,沈佩珮笑笑,心中還沒忘自己的任務,又道:“因為穆公子也在,讓我很安心。”
穆月沒說話,沈佩珮扭頭去看他,發現他的臉又紅了。
沈佩珮心道不好,這穆月這麼老實,不會真讓她三下兩下撩到手吧。
本來以為系統消失,回去無望了,她才來超度自己的。這下系統上線,她又能回去了,以後還是要按着劇情走的。
要是在男主的感情上出點意外,那就真的完蛋了。
還是趕緊收手,先回去再說。
沈佩珮加快腳步朝前走了兩步,轉頭跟穆月道:“看起來快要下雨了,我還晾得有衣服在外面呢,先回去了。”
說完便提着裙擺撒開步子,飛快跑走了。
穆月愣了愣,他第一次見女孩子跑步的姿勢這樣豪邁。
他擡頭看了看天,藍悠悠的半片雲也沒有,也不知她從哪門子看出來要下雨,跑得這樣急。
但人已經沒影了,他就是要問也沒法知道。
他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想起自己手裡還攥着剛剛用來捆竹管的她的發帶。
穆月看了眼已經半幹的淺草色發帶,又将手握緊了些,正準備追上沈佩珮還回去,卻不知哪裡飛來一隻老鴉,“哇”地一聲朝他臉上撲來。
他下意識伸手去擋,卻被這畜牲抓到了發帶,一下子從他手裡給抽走了。
穆月瞧着那鑽進樹林的老鴉,隻恨手邊沒有把長弓。
這下不好交代了,他心想,隻希望沈小姐不要多心。
回到房間,沈佩珮正欲脫了外袍,躺床上休息,剛一扯開腰上的束帶,便有什麼東西“咚”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沈佩珮驚了一下,低頭一看。
是個紅豔豔的桃子。
哦,是今早藏在衣服裡忘記吃的那個。
她松了口氣,繼續脫起外袍。
可是脫着脫着她越想越不對勁,今日那小和尚說沒有分過桃子,還說桃子要過幾日才能吃。
那昨日究竟是誰放在她桌上的,又是誰能在這會摘到這熟透了的桃子。
穆月嗎……
不可能
忽地,沈佩珮打了個冷顫,目光飄向門口。
隻見房門緊閉,已經上了鎖。
所以,昨天可能她确實鎖了門的,隻是……
他來了?
一股涼意從腳心直竄到頭頂,沈佩珮連呼吸都暫停。
他來做什麼?按照書裡的内容太子這會正前往涼州治理水患,安撫災民,他應該在忙着給他使絆子才對。
沈佩珮十分不安地走到窗前,把唯一的窗戶也關上。
整個房間裡頓時靜了下來。
她僵硬地坐在小桌前,還不能接受自己确實在被某人密切注視着這個事實。
眼下該怎麼做,她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出于什麼目的而跟蹤她,但昨天她平安的睡了一晚,說明他暫時還不想殺她,但不保證以後他不會起這個心思。
畢竟,他已經對她下了好幾次殺手了。
沈佩珮攥緊了袖子裡的手站起身,完全換了副面孔,平靜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同昨晚一樣,打水,洗澡,洗衣服,上床睡覺。
床簾放下,沈佩珮睜着眼熬了一整晚,卻什麼也沒發生。
第二天清早,小沙彌如同往常那樣來叫她起床。
沈佩珮睜着滿是血絲的眼睛起床洗漱,跟着他去上早課。
路上她問小沙彌,最近有沒有車要去靜安。
小沙彌見她整個人都恹恹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還以為山中清苦,這國公府的大小姐熬不住了,便回道:“沈小姐既是來見住持的,說好了七日,怎的才第三日就熬不住了。”
沈佩珮語塞,總不能告訴他有個殺人魔在盯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