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神情一頓,看樣子似乎有些尴尬,霧星河勾起唇角看着他窘迫的樣子,“都是你的東西,黏糊糊的,一點都不舒服……”
“啊……”
他話音還未落,身上的被子就被人掀開,然後整個人騰空被抱起,他趕忙張開手臂挂在江川脖子上。
江川抱着他去浴室沖澡,路過浴室的鏡子,他往裡面看了一眼,霧星河渾身隻剩個白色襯衫,衣擺上有一小片幹涸的痕迹,白皙的大腿上有幾道明顯的紅痕,像是被人用力揉捏過。
江川問:“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
霧星河:“……”
有些話躺在被窩裡時還能說出口,但是等到下身□□地暴露在空氣裡,還任人拿捏的時候就說不來了。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低聲道:“舒服的。”
這一折騰,等兩人收拾好出門時,其他人都已經帶着東西到河邊搭帳篷去了。
江川按照手機上胡冬冬給他發的地址找了過去。
·
初夏時節,山裡的水還帶着些許涼意,得等到太陽出來曬上一會兒才溫溫的很舒服。
胡冬冬和江川在河灘邊找了處平坦開闊的地方,合力将露營的天幕支起來,把桌椅闆凳都擺好。
楊楓和劉珂在沿着河邊撿石頭,把撿來的大石頭,按照江川說的樣子給堆起來,圍出來一個圓形的小竈台,接下來就是燒木炭了。
“大小姐,捉到魚了嗎!”
楊楓扯着嗓子,朝河裡正在撈魚的柳文甜喊了一聲。
柳文甜手裡拿着漁網,正斂氣屏息緩緩朝一條肥魚靠近,正準備下網撈時,肥魚被楊楓一嗓子直接給喊跑了。
氣得柳文甜直罵他,“再出聲我削你了信不信!”
劉珂忍不住笑起來。
楊楓撓撓頭,有些尴尬地咳了兩聲,“我……我過去看看。”
劉珂看着他跑過去的身影,眼底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那邊柳文甜一見他過來,就生氣地把漁網塞他手裡,“來來,你過來撈,好不容易找到的大魚,全讓你給吓跑了!”
楊楓接過漁網,揮手讓她上岸去。
“我撈就我撈,保準給你撈個大的。”
這河裡的魚都精得很,而且勁兒賊大,柳文甜下河撈了這麼久都沒成功,才不相信他能撈上來什麼。
柳文甜隻能祝福道:“行,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說完她就上岸去了。
别說,這河裡站久了還真有點涼。
上遊的泉水裡,浸着一筐水果。
胡可搬了把椅子坐在太陽下,面前放着一塊立起來的畫闆,時不時拿着筆在上面勾勾描描,河岸邊的石頭上霧星河坐在那裡,在看着那一筐水果不被水流沖走。
餘光裡,她看見柳文甜走了過去。
然後坐下了。
身邊坐下來一個人,霧星河察覺到後扭頭看過去,柳文甜手裡拿着兩根棒棒糖,伸手遞給他一根。
霧星河接過來放在手裡,卻沒拆開。
柳文甜咬着嘴裡的棒棒糖,手指繞着糖果紙玩,來回繞了幾圈,過了許久才出聲道:“原本,我還以為你真是江川的表弟。”
霧星河捕捉到她話裡的意思,“那現在呢?”
“現在嘛……”
柳文甜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一下,“現在覺得你們不像是表兄弟。”
霧星河問:“那像什麼?”
柳文甜一時間沒吭聲,隔了半晌,才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霧星河朝她看過去,年輕的女孩眉頭輕蹙,眼睛看着不遠處的一道身影,精緻的面容上露出幾分困惑和……失落。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霧星河問道。
柳文甜微微一怔,大腦忍不住跟着他這句話,回憶起了兩年前的事情。
當年她父親出事的時候,她還在上中學,家裡發生變故的具體細節她不太清楚,隻知道向來關系和睦的父母突然就要離婚。
還是她那個深愛着母親的父親,親口提出來的。
她母親自然不願意,但是父親那時為了不拖累她和媽媽,堅持要離婚,跟她們劃清界限,還把手裡所有财産全部轉移給了她母親。
這件事,兩人是瞞着她決定的。
判決下來的那一天,她剛辦理好去國外的轉學手續,和母親拖着行李箱走在去機場的路上。
母親全程戴着墨鏡,一句話也不說。
所以一開始她還非常生曹東的氣,覺得是他不要自己和媽媽了,直到她成年後,母親才跟她說了實話,還說讓她在未來的某天記得回國,去接父親。
她問母親為什麼不自己去找,母親賭氣地說當年是他先放棄的,既然選擇要分開,那就幹脆徹底斷了聯系。
那還讓她去找人?
柳文甜在心裡吐槽,不過她知道母親這些年其實就沒忘記父親,于是也樂意去當這個和事佬。
等時間一到,她就立刻回國來找人了。
曹東在裡面住了十三年,出來時頭發都花白了。
當初怕受牽連,他們父女這些年從來沒聯系過,當柳文甜帶着照片和記憶中父親的樣子找到西北牧場時,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那天正好是黃昏,一輪圓日正緩緩西沉。
草原上的落日,恢弘壯闊,無邊無際的赤紅色晚霞灑滿了整片天空和大地。
白天太陽蒸騰過後的炎熱,正随着夕陽餘晖一起消散在空中,專屬于西北的粗粝的風吹倒了一大片草海,空氣中滿是青草的芬芳。
男人身騎高頭大馬,正迎着落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