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香扭頭看向鄒蕭，“哥哥，父親說他腿軟，站不起來，你來扶他站起來呗，他也是你父親啊！”

鄒蕭蹙眉，“父親？誰教你的？”

鄒香道：“對啊，你是我哥哥，我叫他父親，你也應該叫他父親啊。”

鄒蕭似被氣的不輕，反觀楚栩，他正額頭抵在鄒香身上咬唇憋笑。

鄒蕭兩步上前，一把拎起鄒香，“小兔崽子，不記得我了？呵，認賊作父。”說着他拎着鄒香就往他屋裡走去。

鄒香叫喊道：“父親，父親救我，我要被抓走了。救命啊，救命。”

楚栩正要起身，在被鄒蕭惡狠狠瞪了一眼後，讪讪的又重新跪回去。

一夜無夢，楚栩罕見的睡的很好，剛一睜眼就被屋外楚闊崖的聲音吵醒。

他開門出去，眸子正好對上站在楚闊崖身後的鄒蕭。

楚栩不懈的掠過他，笑盈盈的看向楚闊崖，“爹，早啊，您找我？”

楚闊崖吼道：“楚栩，整理好在出來，像什麼樣子。”

“哦！”楚栩轉身關門梳洗，在這生活這麼久，他早已能輕松的打理頭發，雖然梳理的時候，還是會扯下不少，但比起最開始的一竅不通，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當然這也多虧他自己每天晚上睡不着偷偷練習。

他打開門出來之時，楚闊崖和鄒蕭正坐在他院落中的亭子下喝茶聊天。

見他出來，楚闊崖招呼他過去坐下，“小子，等會用完早膳，你和阿蕭出去一趟。”

楚栩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什麼？出去？跟他？”我的親爹啊，你這是在讓你兒子去死啊！

楚闊崖瞪楚栩一眼，“聽見沒有？”

楚栩點頭，“知道了，爹，我們出去幹嘛？”

楚闊崖道：“往東走三十裡，那邊有一村落，聽說那邊頻頻有人失蹤，你跟着阿蕭去看看。不要給阿蕭拖後腿。”

楚栩：“……爹，竟然您都知道我是拖油瓶，就不要讓我去了呗！”

楚闊崖一掌拍在楚栩頭上，“讓你去就去，廢話那麼多幹嘛，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阿蕭叫你做什麼你聽便是。你跟在别人屁股後面轉，自己倒是屁話不少。”

楚栩：“……”

待兩人用完早膳，就被楚闊崖送到門口。

他們大眼瞪大眼一陣，才一同往東行去。

一路上，楚栩近乎都可以稱得上賊眉鼠眼，時刻防備着鄒蕭，生怕他動動手指頭把自己不留全屍的抹殺。

鄒蕭在白了他幾眼後，便放棄了再去看他。楚栩這樣子，旁人看了都想上前踹兩腳，他忍了一路全靠眼不見為淨。

隻見楚栩兩眼死死盯着鄒蕭，雙手拿着一根不知在哪撿的樹枝，近乎是抵在鄒蕭的後背上。前面的人走一步，他走一步。

好一陣，鄒蕭在也忍不住駐足轉身，卻是被楚栩手裡的樹枝重重戳在身上。

鄒蕭：“……”

楚栩：“……”

楚栩忙不疊收回樹枝背在身後，“那，那個，不好意思，對不起，我錯了。”有病啊！你轉身幹嘛，我手裡要是拿的刀，你的小弟可就要和你說拜拜喽。

鄒蕭擡手就是要給楚栩一掌。楚栩急忙跪下，“大哥，饒命，我眼瞎沒看見大哥轉身，我的錯。大哥對不起。”

鄒蕭冷哼一聲，轉身繼續往前走，他惡狠狠的道：“你再拿你那破棍子指着我，等會給你胳膊肘卸了，讓我拿着你的胳膊指你。”

楚栩翻着白眼“哦”了一聲，起身慢悠悠跟上鄒蕭。

村落沿河而建，綿延彎曲。遠遠望去似一條巨蛇一般在河岸爬行。

自楚栩戳到鄒蕭後，兩人也近乎沒講過話。直到他們到村口的時候，鄒蕭忽然道：“活着就跟着我，死了就自己去投胎。”

楚栩：“……”

村裡寂靜，毫無生氣。

兩人遊蕩半晌才瞧見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婦人，她嘴角一點黑痣在她那張布滿歲月痕迹的臉上格外顯眼。

他們上前詢問，但老婦人卻是像沒聽見一般，不睬他們，自顧自走到他們身後，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一路上，老婦人都未開口，兩人也默契的沒再說話。

老婦人将他們帶到一處破舊的房屋前，好在屋外沒有雜草，也算不上髒亂，他們還未踏進屋内便聽見裡面一道女聲響起，“外婆，您帶人回來了？”

老婦人加快步伐走近屋裡，楚栩和鄒蕭也忙不疊跟上。

屋裡一片狼藉，近乎是沒有落腳之地，正所謂馬屎外頭光也不過如此。

潮濕的地面，布滿蛛網的各個角落，橫行的老鼠蟑螂也不怕人的出來四處遊蕩。朽木，腐肉的氣味撲面而來，熏的兩人不禁蹙眉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