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忙不疊爬起去開門,剛開出一道縫,鄒香就撲到他懷裡,“父親,您去哪裡了?怎麼不帶上香兒,香兒好想您。我那天起來到處找您,但是沒找到。”
自打那天他與楚闊崖坦白之後,他們便開始改口叫他鄒香。小孩子還不怎麼記事,沒過幾天就給改回來了。
楚栩将他一把抱起,“我出去辦事,下次再帶你好不好?”
鄒香道:“好。那今晚我要跟父親睡。”
楚栩抱着他坐下,“好,現在還早呢,天都還沒黑,我帶你玩好不好?”
鄒香笑的冒出鼻涕泡,楚栩忙不疊掏出手帕給他擦,“羞不羞啊!”
鄒香撇過臉,“不羞。”
楚栩才将鄒香抱着沒一會,鄒香眼皮就開始打架。
不多時便熟睡過去,楚栩小心翼翼将他放到床上後,開門出去。
宴席還未結束,喧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楚栩偷偷溜進禦膳房拿了點心悠哉悠哉往後院裡走。
後院向來清靜,加之今天府裡的宴席事務繁多,後院打雜的多半去忙宴席的事了。
孟夏四月,後院裡各式各樣的花還未開齊,嫩芽,花苞,花朵,甚至是枯槁。
夜晚的風還有些微涼,楚栩在逛到第二圈的時候便想折返,就在這時,前方忽然閃過鄒蕭的身影。
還未待楚栩看清,鄒蕭就已消失在他眼前。
楚栩将手裡剩下的糕點全部塞到嘴裡,忙不疊往鄒蕭消失的地方追去。
他一路追着鄒蕭出府,直到鄒蕭在一溪邊停下,楚栩才躲在樹後喘氣。
隻見鄒蕭從懷裡摸出一隻蓮花燈,燈在他手裡自燃,他緩緩蹲下将蓮花燈放入溪裡。
蓮花燈越飄越遠,就在楚栩準備離開的時候,鄒蕭忽然道:“跟了我一路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楚栩僵硬轉身,嬉皮笑臉道:“呵哈,我就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鄒蕭:“我剛出生不久爹娘就離世,是師父将我養大。”
楚栩微怔,緩緩走過去,無爹無娘是主角必需品嗎?都沒了才能讓他成長?搞什麼鬼?
他在鄒蕭的身邊蹲下,“那,那個,你不要難過,你還有你師父,還有你弟弟。”
鄒蕭道:“我師父也離世了。”
楚栩:“……你還有……”不對,他爹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那鄒香怎麼來的?他們不是親兄弟?是師兄弟?
鄒蕭轉頭瞥了楚栩一眼,“你來幹嘛?”
楚栩雙手托腮,“跟蹤你啊!”
鄒蕭:“……特殊癖好?”
楚栩:“那到沒有,想趁四下沒人揍你一頓。”
鄒蕭:“……”他站起身,“你自己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沒點數?”
楚栩伸手蕩了蕩溪裡的水,“就是不知道才想試試嘛!”邊說着還順帶着白了鄒蕭一眼,一副有種你就幹死我的表情。
靜默一陣,鄒蕭道:“你……”
楚栩:“我……”
見鄒蕭不再說話,兩人大眼瞪大眼一陣,楚栩朝他招招手,“你過來一下,我有一個大秘密要跟你說。”
鄒蕭鬼使神差的走過去蹲在他身邊,豈料楚栩忽地起身,将鄒蕭一腳踹進溪裡。
鄒蕭:“……”
鄒蕭撲騰一陣,站穩身形,雙眼死死盯着他。
見勢不妙,楚栩撒腿就跑。
怎料還未跑出多遠,身體倏然不受控制的轉身,飛速朝溪裡跑去。
楚栩:“……”
隻聽“噗通”一聲,楚栩一頭栽進水裡。
他不停嗆水,身體漸漸往下沉,喉嚨似被一雙手死死遏制一般,無論如何都不能呼吸。
就在他意識逐漸模糊之際,一隻手拎着他的後領将他拉出水。
“咳咳咳咳咳,……咳咳。”楚栩嗆的滿臉通紅,泛紅的雙眼不知是淚還是水,不斷往下滴。
這要是淹死了,還真是他活該。但鄒蕭的黑化值要是再不想辦法提升,他早晚也是得死的。
依照鄒蕭睚眦必報的性子,真是想不到為什麼他會壓制到他死後再來複仇。
他擡腳想先上岸,一時竟忘了他的後領還被鄒蕭抓着。前腳剛邁出去,就被拉着往後跌去,鄒蕭似也沒想到他會如此之笨,伸手将他接住。
楚栩後背靠在結實的腹肌上,濕透的衣裳傳遞着兩人的溫度,還能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心跳。
似曾相識的漂浮在腦海,楚栩僵硬的睜大雙眼。
樹葉“沙沙”作響,兩人如同石化一般站在水裡。
直到抓着楚栩肩膀的手越收越緊,肩上的疼痛傳來,楚栩才一把甩開他的手踉跄的爬上岸,跌跌撞撞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