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追問方才之事,忙不疊道:“我夢見我變成僵,……兇屍了。然後你們就把我抓起來,往我身上撒糯米,給我喂雞血狗血,還往我身上貼黃符,給我釘在棺材裡。”邊說着,還擺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
楚霖順着他炸毛的頭發,“兇屍不會撒糯米,喂血的,都是直接将其斬殺。”
楚栩:“……”
“哈哈哈哈,你又不會變成兇屍,沒事的,哈哈哈哈。”
楚栩縮到床角,“鄒蕭說會變成兇屍。”
楚霖忍住笑,“不會,他騙你的,何況那隻是最低階兇屍,不會有事的。”
“嗯?”他倏然擡頭,不确定道:“最低階兇屍?”
“是啊,那樣的兇屍就跟惡犬一般,隻會咬人,無毒也沒靈力,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他現下無暇管自己在這個世界連最低階的兇屍都能将他打成重傷,滿腦子都是鄒蕭騙他說這是高階兇屍,誇他厲害,自己還沾沾自喜。
他雙手捂臉,丢臉丢到家了,搞什麼,還要不要人活了。
楚栩道:“阿栩,想來應是你跑的時候摔到内髒,不宜走動。鄒蕭醫理了得,他既是主動要抱,……背你,自是有他的道理。”
“道理個屁,他長的嘴是用來當裝飾的啊,直接說不就好了,我當時又感覺不到。”
楚霖道:“現在已經沒事了,嗯……待你傷好了,我再教你。”
楚栩讪讪點頭,“好。”我已經盡力了,那兇屍我是真無能為力。但在他們看來,我連低階兇屍打不過就算了,自己還被打傷。但這也恰恰說明了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可能太小了,随随便便的三腳貓功夫都能要他小命。
他止不住咆哮,活下去怎麼就這麼難啊。
楚霖站起身,“香兒還不知道你受傷之事,這幾天都在哭喊着找你。”
楚栩動了動脖頸,“我感覺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先去看看他。”
楚霖道:“好啊,切記不要劇烈運動,不要把傷口撕裂。”
楚栩翻身下床,“好,記住了。”
雖說鄒香不是親生,但他好歹養了他大半年,早就把他當做親生的一樣。
正值晌午,旭日被雲層遮擋,楚栩擡頭望了望天,快步往鄒香的住所走去。
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鄒香在鬼哭狼嚎。
他走進去,楚闊崖正蹲身抱着拼命掙紮的鄒香輕聲安慰。
楚闊崖轉頭便看見站在門口的楚栩,忙不疊給鄒香指指,“哎,你看誰來了。”
鄒香看見楚栩的一瞬,哭聲戛然而止,他吸溜一下鼻涕跑向楚栩。
楚栩将他抱起,“幾歲了?怎麼還這麼愛哭鼻涕?”
鄒香趴在他肩上,身體一抽一抽的說不出話。
半晌,鄒香才嗚嗚咽咽的道:“父親,哥哥說你不要我了。”
楚栩:“……”
鄒香在這裡這麼久,叫哥哥的就隻有鄒蕭一個。
楚栩在心裡給他豎了個中指,柔聲道:“那是哥哥騙你的,父親不會不要香兒的。”
鄒香還在抽泣,楚闊崖上前給他使了個眼色,楚栩會意笑着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大多數小孩子都是這樣,哭過一場後便會慢慢睡去,加之鄒香鬧騰幾天沒按時休息,現下楚栩還沒抱一會眼皮便支楞不住開始打架。
楚闊崖招呼劉管事将楚栩抱走,還未待他開口,楚栩先道:“鄒蕭呢?”
楚闊崖:“你找他幹嘛?”
楚栩扣了扣手指,心虛的龇牙道:“我,當然是找他報恩了。”
楚闊崖若有所思,“他等會就會去城西長廊谷,你要找他就趕快。”
楚栩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去哪幹嘛?”
楚闊崖道:“聽說那邊近日總有怪聲,他去看看。”
不是,他走了我怎麼辦?我傷還沒好呢。到時候真有什麼事,我連跑都沒力氣。他在心裡默默哀嚎。
楚栩道:“爹,我要去。”
楚闊崖瞪他一眼,“在家給我好好待着,那也不準去。”
“啊?爹,我都好了,”他原地跳跳,“喽,你看,我能走能跑能上天。”
“我看你最近是要上天。”
楚栩連忙走到楚闊崖身邊,“求您了,就讓我去吧。”
楚闊崖道:“你要是真閑不住就和你哥去查後山兇屍之事。”
“不就是人故意放的嘛!”他脫口而出道。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是人故意為之。”
楚栩抿嘴,腦子的引擎飛速運轉,“茗萊洲設有結界,高階兇屍尚且難以進來,更何況是這種低階兇屍。”
楚闊崖白他一眼,“你也知道這隻是低階兇屍,你害不害臊啊。”
他撓撓後腦勺,我也不想啊,他一把抓住楚闊崖的胳膊,堅定點頭,“爹,就這麼說定了,我要跟鄒蕭去城西長廊谷。”
還未待楚闊崖作出反應,楚栩便已經跑到了門口,笑着朝他招手。
他奮力往鄒蕭房屋跑去,生怕他已經走了。就在他還要一個拐角就到時,隻聽“砰”的一聲,他迎面和人撞到,一屁股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