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打量他一番,隻覺這人有些熟悉,還未待他開口,男子率先道:“這位小公子可是要當什麼物件?”
“這是當鋪?”楚栩兩步上前,“老闆,我是來尋人的。”
老闆頭也沒擡,“尋誰?”
“清伶。”
一聽這個名字,老闆緩緩将筆放下擡起頭上下打量了楚栩一眼,“你找她作甚?”
楚栩緊了緊拳頭,他現在一時摸不清現在的清伶應是多大,但見他這反應,八成是認識的,他道:“她拿了我東西。”老丈說她從小便有些瘋癫,這樣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就怕現在的清伶尚在襁褓。
老闆撇頭暗罵一聲,“那死丫頭。”随即又扯出一個笑容,戳了戳太陽穴,“那丫頭從小這就不太好使,她是拿了你什麼物件,我現在去把她揪回來。”
楚栩擡手随意比劃一下,“一個這麼大的玉佩?”
老闆摸了摸臉上胡茬,“死丫頭,淨給我添亂。”
他比着請的手勢,“公子你先這邊坐,我去給她揪過來,給你賠個不是。”緊接着
對着身後的房門喊了一聲,“台柱子,出來看店。”說着他便要轉身出門去。
楚栩忙不疊叫住,“等一下,那個,老闆,可否問一下你是清伶的……”
老闆擺擺手,“我是她舅公。”
聞言,楚栩不由鎖緊眉頭,輕輕點頭。
老闆前腳踏出門坎,屋内便走出一個賊眉鼠眼的少年。
他小拇指伸進鼻孔扣轉,把挖出來的東西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緊接着将其彈射出去。
楚栩抿嘴看着那飛出去的黑球落在櫃台上又彈到地上。
台柱子不以為意徑直走到楚栩對面坐下。
他翹着二郎腿,手指不停在桌上敲打,揚了揚下巴,“你誰?”
“我?”楚栩食指指着自己道。
台柱子道:“不是你是鬼啊!真的是,你來這幹嘛?”
楚栩老實道:“找人。”
台柱子翻了個白眼,“我都聽到了,那小傻子是腦子不好使,但這麼多年我可是沒聽見過她何時有偷拿過誰的東西。”他忽地拍桌站起,湊到楚栩面前,眯眼道:“你在撒謊。”
楚栩滿不在乎的抱手往後靠,“你的意思是說我吃飽撐着了來打趣一個小姑娘,還是一個不太正常的姑娘?呵!換個說法,你是想說我腦子也不正常?”
台柱子抿嘴讪讪的坐了回去,“我可沒說,雖然那個傻子很讨人厭,但再怎麼說也是我家的人,待會兒我爹給她帶過來之後,她要是說沒有拿你東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提高音量道:“我,站她那邊,她說沒有就是沒有,那你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張着嘴就亂說。”
楚栩道:“要是她确是拿了呢?”
台柱子拍打着胸口,“我相信她沒拿,要是她真真是拿了你的東西,我定是要她給你道歉,不僅會把東西完完整整的還與你,還會給出賠償。”
說話不需要付錢,不需要代價,但很多時候僅僅是幾個無關緊要之人的三言兩語卻是能剝奪他人清譽、性命。危險中站前的人勇敢堅毅,淤泥中盛開蓮花高潔清雅,在滿是閑言碎語,浩淼髒水中仍能找到淨土,還去守護者更是可貴難覓。
楚栩摸了摸鼻子,雖說現在這些都是假象,但還是不免心虛,清伶确是沒拿他東西,但玉池的性命毋庸置疑在她手上。
他淡定點頭,“好啊,我等着。”
等候多時,還是不見老闆帶着清伶回來,台柱子先撐不住趴到桌面上,手指戳進茶杯沾水在桌上畫圈,“哎,你叫什麼名字。”
“楚栩。”
“哦!”
……
靜默一陣,楚栩道:“方才聽老闆叫你台柱子,這應不是你本名吧?”
“台子柱,台柱子是奶名。”
“有想法,省事、簡單,”楚栩手背撐着下巴,“能否告知你爹的名字?”
台子柱道:“台見,……你問這個幹嘛?”
楚栩道:“要是我的東西真不是清伶拿的,我平白誤會了人家肯定是要來道歉賠罪的啊!她既是你家的人,她受冤屈你們心裡肯定不好受,而這一切的根源來自于我。所以啊,我賠罪的對象有她也有你們咯!”
台子柱拇指和中指彈着桌面上的水漬,“說的也是,可惜了,我家就隻有我們三個了,不然你指定得賠的褲衩子都不剩。”
楚栩随意抹去飛濺到臉上的茶水,“方才聽你爹說他是清伶的舅公,那清伶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