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楚栩。”
隐約間,他好似聽見了有人在叫他甯昭,不過說實話,他很多時候都很讨厭這個名字。
指尖痛感傳來,他剛眯上的眸子緩緩睜開,僵硬的擡起手放在嘴裡。
鐵鏽味在嘴裡暈染開來,他又将手指從嘴裡拿出來在衣服擦拭,但手指上的血怎麼也擦不幹淨、止不住。
他有些不悅的擡起手,指向紮破他食指的罪魁禍首,随即在罪魁禍首的臉上劃起鬼畫符。
罪魁禍首不躲,他畫的也愈發嚣張,直到手臂擡的太久有些發酸,他才将手放下。
意識漸漸清晰,他看不清鄒蕭的臉,艱難的從鄒蕭懷裡起來後開口道:“你抓住楚柯了?”
鄒蕭聲音有些冰冷,“沒有。”
楚栩已回過神,聽着他明顯帶着涼意的聲音,抱手搓了搓手臂,心說:“沒抓着就沒抓着嘛,失誤乃常事,不要沮喪,讓這寒冷的夜晚更涼。”
這話他自是不敢直說出來,若是這失誤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在想什麼屁……
他打斷腦子的胡思亂想,動了動已經痛麻木的身體緩緩站起,“烏漆嘛黑的,哥?點個火呗?”
“沒有。”
“哦,好吧!”他伸手扶住一棵棺木,擡頭望天,除了有幾顆星點,一點光亮也沒有。
黑夜中,楚栩不動聲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他怎麼就沒能控制住自己,非要跟上來添亂?現在好了,楚柯跑了,還把鄒蕭也拴住了,其實以鄒蕭的身手,他要是自個走的話也不是不行。
楚栩腦子又不聽使喚的亂想一通,他希望鄒蕭自個跑路,不要帶上他這個拖油瓶,但若是鄒蕭真的丢下自己跑路,他心裡好像多多少少會有點難受?
他靠着感覺往鄒蕭站的地方看,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鄒蕭現在的眼神肯定不能看,像是要把他拆入腹中一般盯着他,在這其中好像還帶着一絲心疼?
“啪!”
清脆的聲響打碎這死一般的寂靜。
“你幹什麼?”鄒蕭急切的問道。
楚栩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臉,“有蚊子。”
到底是不是有蚊子,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不對,你不是有法力?怎麼不變一個上次在長廊谷的洞裡的金光?”
靜默一陣,鄒蕭手心亮起微弱的金光,金光越來越亮,周圍的情況也漸漸浮現。
“啊!”楚栩忽地大叫一聲,不過這聲音在還沒完全響完就被他捂住,吞回肚子裡。
隻見鄒蕭滿臉是血,一雙鳳眼眸子被長睫毛擋住,他手中的金光照的他整張臉就隻有眼睛還能看。
楚栩吞咽一下口水,“你,沒事吧?”
見鄒蕭隻是看着他不語,楚栩從懷裡摸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的遞到鄒蕭面前,“擦擦?”
鄒蕭接過手帕,“走。”
“啊?哦哦哦,”楚栩聽話的轉過身往前走了兩步,“我們去哪?”
“山頂?”
楚栩也不問為什麼,老老實實的往山上走。
他們離山頂不遠,不多時便看見了一座房子的一角。
鄒蕭走到楚栩身側,“進去。”
楚栩眉頭抽抽,“這這這,這不太好吧?”
“裡面有禁陣,比外面安全。”
他雙眼緊緊閉上,似下定決心一般忽然睜眼,“好。”
他們沿着房子的一面走了一會,才找到正門,鄒蕭讓楚栩伸手将金光遞給他,自己雙手推開門率先踏進去。
一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尊身騎神獸,手揮長槍的石像。
他想了想,看着那騎獸出神片刻後心中有了答案,這應就是戰神蚩尤,戰時城中的兵沖在最前面,自是都有一坐騎,這裡擺着蚩尤的石像好像也說的過去。
不過轉念一想,蚩尤是惡鬼之首,放石像在此也有可能是用來鎮壓這些惡靈。群龍無首猶如散沙,王在哪臣在哪,有這石像在這,想來應是能防止惡靈混亂跑出去。
當然,這隻是猜想,雖說這個世界帶有修仙之色,但具體有沒有鬼怪神仙,長廊谷的可憐蟲是中毒而緻,算不上真正的鬼怪。楚栩現下還沒見過,暫且當做沒有。
石像的兩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棺椁,夜色太濃,他手中的光亮不足以将黑暗撕開太大裂口,所能看見的自然也就有限。
不過他怎麼感覺上面也吊着東西?
他們齊齊朝神像拜了拜後,又拜了拜棺椁後,在門口席地而坐。
楚栩背靠着門闆,借着手裡的光繼續打量着這屋子裡的陳設。
“不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