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的深處走,兩側的山好似變得更高了,擡頭往上看,一種山體随時會倒下來的感覺便愈發明顯,所有的山都好似在移動一般,他們行走的速度沒變,但周圍的東西好像在快速往後移。
半晌,他們在一塊巨石前駐足,藍回道:“到了。”說着,他走到前面,身體穿過岩石。
裡面漆黑一片,莫約走了百來步後前方豁然開朗,他們站在一座平頂山上,一眼可以看見整座城池的光景。
上百條溪流的源頭接着小鎮,盡頭一條全圓的河道将主城包裹起來,猶如一朵巨大的菊花般令人歎為觀止。
藍回簡略的講述了這是什麼情況。
原來這裡就相當于是一個活地圖,指哪就能去哪。
隻見他拿起脖子上的一個動物骨頭制成的哨子吹了一聲。
須臾,幾聲鳥長鳴聲傳來,不是聲栾又能是何物?
隻不過與他們在樹林聽到的聲音不一樣的是,這個不會覺得太吵,也不會把人震出血。
兩隻巨型木頭鳥停歇在他們面前後,緩緩蹲下身,将頭湊到藍回跟前。
他輕聲說了幾句後,朝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上去。
藍傳背着楚栩跳上鳥背後便将他放了下來,嘴裡嗚嗚咽咽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藍回道:“鄒公子,想來你應該也是會些醫理,這楚公子還是得你親自照料。”
鄒蕭抱拳,“自然。”
語罷,他扶着楚栩坐下,似再也憋不住笑一般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沖着楚栩笑。
楚栩:“……”他擡手悄悄給了他一拳,使眼神讓他說清楚。
見藍回和藍傳并排站着往前看,無暇顧及他們,鄒蕭道:“馴獸師分四階。一階交,二階鉗,三階訓,四階殺。”
他指指站在另一隻聲栾上的三人,“他們,一階,隻能勉強和騎獸說話,”他又指指藍傳,“他,二階,勉強鉗制騎獸。藍回,也就是三階,可以馴化騎獸。至于四階,是可以保證絕對不出一點錯誤,當然,出錯的他們有能力,也有權利直接将其斬殺。”
楚栩撩撩額前短發,“他們為何都不需要我們證明一下就直接放我們進來了?不可能是認識我們吧?”
“我還以為你會問他們為何不說話。”鄒蕭坐在他身側,“他們能訓獸,自是也能訓人,訓獸最主要的就是洞察,他可是三階馴獸師,在他面前撒謊……”他擺擺頭,“做夢。”
“哦!”楚栩對這些莫名其妙的能力沒太大反應,這在他以前的世界就很像是心理學,不過被放大的而已。
“那他們為何不說話?”他又問道。
鄒蕭一怔,往他身邊湊近了些,指指自己吐出來的舌頭,“他們的舌頭中間被剜去了一塊肉。”
楚栩:“什麼?!”
“訓獸師入門必備,差不多三階的時候就能長出來。好像是為了防止他們學藝不精還非要訓獸造成不可逆的後果吧,以前就出現過這樣的事,哦!就是我們碰上的那隻三不像就與這件事有關。”
很早以前有入門不久的學徒馴獸失敗,當時并沒有人當回事,還把這隻獸送到了陣結。
沒多久,去那裡視察的人便發現了不對,許多兇獸都消失了。
後來一查才知道是那隻學徒訓失敗的獸。
城裡幾位四階馴獸師剛将其斬殺,那隻兇獸便化作一攤水浸入地裡。從那以後,隻要是死在陣結裡的兇獸就會再次變異。
雖說他們還能從裡面抓兇獸回去馴化,但馴化的難度卻是提高了不知幾個檔次。
談話間,他們便到了主城。
另外三位馴獸師不知去了何處,隻有藍回和藍傳領着他們進了主城。
鄒蕭還裝模作樣的攙扶着楚栩,楚栩戳了戳他,“哎,不是說他們住的地方在山體裡面嗎?”
“是啊,現在就是在山體裡面,整個城東就是一座巨大的山。”
楚栩吞咽一下口水,他早将那些離譜的不能在離譜的事情當做家常便飯,但是這樣一下又一下給他換菜,他還真有些吃不消。
兩人說話的聲音并不小,前面的兩人自是能聽的一清二楚。
藍回道:“楚公子,你擡頭看天。”
楚栩照做。
他眉頭緊了又松,隻見上面的天空好像是有邊際的,周圍被什麼東西遮擋起來,隻留下一個大口子,頗有坐井觀天之象。
所以說,這裡真的就是在一座山裡?
“不是在真正的山裡。”藍回道。
城主府并沒有侍衛,大門也敞開着,他們一路暢通無阻進入大廳落座。
接待他們的是幾位三十來歲的婦人,她們給他們沏後茶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着一位位高權重者到來。
藍回搖着手裡的折扇,“城主極少回來,你們怕是要等上許久才能見到。”
雖說這裡是城主府,但趙城主的久住之地卻是不在這,而是在馴獸場。
尋常隻要有要緊的事找他,他才會回來。而馴獸場隻有馴獸師才能進去。
天色漸晚,還是不見城主回來。府裡的人像是已經習慣似的,也沒人指示,給他們四人備膳食,安排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