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蕭掰過他的臉,在他唇上留下一個濕熱的吻,調笑道:“王八蛋當然不是人,我鄒八皮,偶爾也不是。”
鄒八皮,鄒蕭有八層皮。
甯昭被他氣笑,抓住他的手,一個過肩摔将其重重摔在地上,“别跟着老子。”
兩人回到鎮上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有些人家門外已經點上了燈籠。
一位老婦推着木闆車迎面朝他們走來。
甯昭定睛一看,正是那位買糖畫的阿婆。
木闆車上有一個草垛,上面還插着幾個沒賣完的糖畫。
許是因為天色已晚阿婆沒看清他們,甯昭也盯着草垛上的糖畫公雞出神,直到阿婆推着木闆車從他們面前經過,鄒蕭欲開口叫住阿婆。
甯昭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我有錢。”鄒蕭晃了晃手裡的錢袋。
“你之前是不是也買過這位阿婆的糖畫?”甯昭問。
鄒蕭點頭,“好像是個公雞。”
腦子裡雖是已經猜到,但是真的再把當初發生的事情拿出來重看一遍,不免覺得有些尴尬。
上一次,他們并沒有做的很過,隻是手……
甯昭擡手就要拍自己一巴掌,在空中停留兩秒後,這巴掌還是落到了鄒蕭腦袋上,在心裡暗罵了自己兩句。
所以,他們兩人會去清歡遠,會睡在同一張床上,是因為他們兩個都吃了糖畫。阿婆給他的兩個糖畫上面都有藥,但他卻還了一個回去,最後陰差陽錯的被鄒蕭吃了。
“就要那個公雞。”鄒蕭握住甯昭的手,嗓音嗚嗚道。
他還記得?!
、
他直到是因為那個糖畫,他們才會睡在一起,連這個都記得,那他們當夜發生過什麼,他定是也記得。
“謝染”這個名字從他腦子裡飄過,他推開鄒蕭,“讓謝染給你買去。”
鄒蕭雙手放在身後,稍稍彎腰歪着頭看甯昭,“你怎麼不問問謝染是誰?”
“你的小郎君。”甯昭陰陽怪氣道。
鄒蕭憋笑癟嘴,“對。”
眼看着楚府的大門就在前面不遠處,甯昭一手抓住鄒蕭的胳膊,一手攥緊拳頭往他胸脯上捶,咬牙切齒道:“快說,謝染是誰?”
他并沒有使多大勁,鄒蕭裝的也很是敷衍,“啊啊啊,痛痛痛,”說着他牽起甯昭的手,一邊走一邊道:“謝染啊,我的皇後。
甯昭的外袍在村子裡面的時候套在了小幻身上,被她一并帶進了河裡,現在隻着一身修身服。
沒有衣袖遮擋,兩個人牽着的手一覽無餘。
他們拉拉扯扯暧昧不清,嘴上卻是在說鄒蕭的郎君謝染。
甯昭心中隐隐有了猜想,鄒蕭有時候是沒臉沒皮,但沒有但下流無恥的地步。
“皇後?”甯昭駐足,“你是皇帝?”
鄒蕭點頭,“應該是我投胎的時候沒有喝孟婆湯,上輩子的記憶還在。”
“等等等等,系統之前說在這個世界也還有其他的穿越者,因為我知道一部分這個世界的走向,為了公平抹去了我的記憶。其他穿越者,說的是你?”
甯昭一個頭兩個大,兩眼緊閉,雙手按揉太陽穴。
見狀,鄒蕭自然的将中二指抵在甯昭的太陽穴上幫他按,“不知。”
“很疼嗎?”
甯昭撥開他的手,鄒蕭也能看見系統不是因為男主角這個身份,而是因為他也是穿越者。
鄒蕭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所以在他面前提皇後,不會覺得有何不妥。在清歡流遠,他們什麼都沒穿在睡同一張床榻上,鄒蕭表現的極是平靜。是因為這個?
甯昭腦子裡一團亂,“所以,你在我面前提你的皇後,你覺得理所當然?”他眼眶泛紅,街道上燈籠的光亮照的淚水反光。
鄒蕭手忙腳亂的就要上前抱他,甯昭往後大退一步,“你認為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你把我當什麼?我不在乎你以前有皇後,更不在乎你有多少情人,但你眉開眼笑的在我面前念叨謝染,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不是,你聽我說……”
“小公子。”
一道男聲打斷,甯昭胡亂抹了一把臉,轉身笑着對楚府門口站着的劉管事招手。
“甯昭。”
甯昭吹了吹額前短發,“等會在說,現在我不想聽。”
鄒蕭還要開口,甯昭搶先道:“閉嘴,就算謝染是我,我現在也不想聽。”
他對謝染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說他失憶了,說謝染是他的上輩子,他忘記了,但鄒蕭還記得,為什麼不告訴他。
甯昭蹙眉,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他忘記了,記得的人才會更痛苦。
煩死了煩死了。
“小公子,”劉管事喊着,便要過來。
甯昭側頭看了一眼鄒蕭,委屈,擔心,懊悔,鄒蕭臉色複雜,甯昭抓住他的手腕往楚府走,語氣緩和,還帶着安撫的意味,“我聽你說,但現在先忙正事。”
兩人剛踏進楚府,便聽見了瓷器破碎的聲響,緊接着便是孩童的哭聲。
聞言,三人循聲快步走去。
屋子裡,楚闊崖正抱着鄒香輕聲哄着,地上還有一盞碎裂的茶壺。
“哥哥,哥哥……嗚嗚嗚……”鄒香撲通着要從楚闊崖懷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