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洲……?
不,怎麼可能?
虞影這麼大一個人躺在草裡,即便收斂聲息,也很難不被發現。
少年很快便看見了他,快走幾步過來,蹲下身詢問:“你受傷了嗎?為何在此躺着?”
虞影沒有馬上回答他,因為系統在腦子裡吱哇亂叫。
【叮!檢測到未來正道首徒!宿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出現在你眼前的,正是未來的正道首徒,隻要和他親一口,你就能立即活蹦亂跳,還等什麼呢!】
聞言,虞影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人。
即便修仙之人青春永駐,但絕大多數修士都會選擇以成年相貌示人,以免被輕視。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才十七八歲年紀,面容青澀,眼睛裡全是沒有被污染過的清澈。
從他能毫無防備接近來曆不明的自己來看,當真年紀不大。
虞影在腦中回複系統:“他看起來才十八,本座活了五百多年,他對我來說,和個奶娃娃無甚區别。”
系統:【所以呢?】
虞影:“本座下不去口。”
系統無情:【那你挺着吧。】
陸驚瀾沒有得到回應,隻當此人傷勢太重無法說話。
他當即捉起虞影的手腕把脈。
少頃,陸驚瀾松開手,驚異不已。
此人的經脈全斷,丹田破碎,脈搏亦是微弱到近乎消失,還能吊着口氣活着已是奇迹。
再看他面色蒼白,冷汗從鬓角滑落,下颌不自覺繃緊,似是在忍耐難以承受的劇痛。然而體外不見明顯傷口,怕是傷在五髒六腑。
陸驚瀾顧不得思考宗門之内禁止私鬥,為何會有人受如此重,趕緊放下背簍,騰出手來将虞影背在背上。
“我這就帶你回住所,你堅持住。”
說罷,陸驚瀾背着他跑了起來。
少年人體溫熾熱,虞影的胸口貼着陸驚瀾的背,暖呼呼的。
果然還是沒有離開宗門見識過世間險惡的小屁孩,敢随随便便撿人回家,還一撿就撿到自己這個大魔頭。
也不怕自己半夜站他床頭。
系統忍不住為它的偶像、未來的正道首徒說話:【這是赤子之心、心地善良、心懷蒼生,你個大魔頭懂什麼?】
虞影懶得理它。
不消一會兒,虞影被陸驚瀾背到了一處竹屋。
竹屋簡陋,不過一桌一床,再加幾個櫃子,就是全部家當,但收拾得十分整潔,纖塵不染。
陸驚瀾将虞影放在床上,從櫃子裡拿出一瓶丸藥,倒出幾粒,塞進他的口中,又用清水送服。
虞影嘗出這是回春丹,可恢複生機,但品階太低,功效不大。
幾粒丸藥下去,虞影先是感到暖流從丹田處生發,可旋即便從破破爛爛的經脈中四散消失。
——竟是半分作用也沒有。
系統貼心解答:【你隻有和正道首徒親親才能恢複生命值。】
很快,陸驚瀾也發現丹藥無甚作用,眼中驚異劃過,又倒出五六粒要往虞影嘴裡塞。
虞影用全力擠出一句話:“夠了,别塞了,吃不下了。”
陸驚瀾手上頓住:“可你看上去依舊很虛弱。”
“沒用的。”虞影說兩個字喘口氣,“我體質特殊,丹藥于我無用。”
“那該如何是好?”陸驚瀾好看的臉上出現沉思之色,“我去赤雲峰替你請醫修。”
少年人風風火火,說幹就幹,陸驚瀾當即要走。
虞影撐着身子,勉強抓住他的手。
他沒有力氣,根本攔不住陸驚瀾,但陸驚瀾很聽話地停了下來。
“我……有一法可治療傷勢,但需要你襄助。”
虞影咬着牙,厚臉皮說了出來。
連丹藥都無法救治他,看來那該死的戲筒說得是真的,必得用那荒謬至極的法子才可恢複生機。
虞影極不情願。
他當魔頭五百年,又生得潇灑俊逸,身邊數不清的男男女女想要與他雙修一場,那死也不足惜。
但虞影愣是沒有接受過任何人,他無法與不喜愛之人接觸過密。
豈料五百年沒破的戒,今日要斷送在一個小娃娃身上。
可比起性命,親個嘴又算什麼呢?
魔頭本就沒什麼羞恥心。
陸驚瀾扶着虞影重新躺下,關切地問:“何法?隻要我能做到,定然相幫。”
少年人的目光極為認真,看着虞影,仿佛隻能裝下他一個。
虞影瞧着陸驚瀾俊朗面孔在月光下瑩瑩彌漫着銀光,寬慰自己,起碼這家夥長得還算看得過去,他也不算虧了。
隻是這小娃娃一張臉實在有點像那家夥。
虞影難免被勾起煩人的回憶。
于是他幹脆閉上眼睛,調動身體裡剛剛蓄積的力氣,按住陸驚瀾的後脖頸,把人朝自己壓過來。
兩唇相接,雖隻是清淺一碰,但虞影清楚地感覺到唇上的柔軟,如袅袅雲霧,飄飄若仙。
與此同時,虞影殘破的經脈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愈合修複,力氣也漸漸回到四肢百骸,不過轉瞬,連他臉上也變得血色充盈。
生機一絲絲恢複的感受太過舒适,虞影甚至有些沉溺,按捺不住,張開了嘴,渴求更多……
直到竹屋的大門被“砰——”地推開。
“驚瀾!我給你帶了烤雞——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