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真有人弄鬼,那也是考核之後才能追究的事,現在最要緊的是讓考核繼續進行下去。
誰知虞影偏要堅持,“夫子,我用空地畫符,您隻需要秉公評分就好。”
真是……冥頑不靈!
陳夫子氣得不輕,不想管他了,揮袖道:“随你!”
“多謝夫子。”
虞影行了個弟子禮,緊接着翻身跳出去。
陸驚瀾不作聲,将一場變故盡收眼底,表情未有分毫變化,再度全神貫注于手中符咒。
另一邊江嶺不似他這般淡定,臉上劃過擔憂之色。可轉念想,他此時也幫不到虞兄半分,無奈歎氣後隻能繼續摳腦袋畫自己的符。
馬明駿捏緊了筆杆,狠狠磨了磨後槽牙。
符咒考核隻有半個時辰,時間已到,從外邊走進來兩人。
看清來人,衆弟子之間發出了驚歎。
原因無他,來者竟是雷音長老本尊。
“陳夫子,今日本長老過來瞧瞧甲班的符咒考核評定。”
符咒考核和其他科目的筆試不同,需要現場評定,為了效率和公正,宗門規矩,必得有兩名夫子同時在場。
今日負責評定的正是陳夫子和王夫子二位。
身為宗門長老,雷音當然可以前來旁觀。隻不過大多長老都分身乏術,不會關心低階弟子考核這種小事。
陳夫子也頗為意外,與雷音長老見禮。
評定開始,弟子們依次上前提交自己畫好的符咒。
不少弟子都求穩,選了難度比較低的燃燒符,隻求及格萬歲。
江嶺也很有自知之明,畫了燃燒符,為此他苦練了好幾日。
将符咒交到王夫子手上後,江嶺悄悄在心中祈禱。
千萬要成功,千萬要成功……
“轟——!!!”
巨大的火焰沖天而起,幾乎要掀翻學堂的天花闆。
王夫子吓了一大跳,他完全不曾料想到符咒的威力會如此強。
陳夫子也被火焰逼得退了幾步,緩了半晌才扶正頭冠。
忽然,陳夫子指着王夫子,慌亂道:“老王!胡、胡子,你的胡子!!”
王夫子後知後覺,這才發現自己的胡子被燎燃了。
“我的祖師爺啊!”王夫子亂了手腳。
弟子們也都缺乏臨危應對的經驗,隻知道張大嘴巴驚訝。
還是一旁圍觀的雷音随手掐了個法訣,一瓢水嘩啦從王夫子頭上澆下去,熄滅了火焰。
好險沒有燒傷。
但王夫子寶貝的美髯肯定保不住了。
渾身濕透,王夫子格外狼狽,恨恨瞪了罪魁禍首江嶺一眼,趕緊給自己施了個烘幹的法訣。
江嶺雙手合十,放在身前,無辜低頭狀。
評分不是立馬給出的,江嶺回到位置上的時候,已經預感自己絕對會不及格了。
把夫子胡子都燒秃了,怎麼可能及格……
嗚。
評分繼續進行。
按照座位次序,虞影本該在陸驚瀾前面評定,可他的符咒畫在學堂外空地上,夫子們商量後決定先看陸驚瀾的,最後再一起挪動到空地去看虞影的。
陸驚瀾的落石符咒畫得相當完美,堪稱教科書式的演示。
兩位夫子齊齊點頭,眼中滿是贊許。
旁觀的雷音表情微有變化。
在陸驚瀾之前,馬明駿選擇的驚雷符難度乃全場最高,雖有點小錯,但總歸是成功了,排第一絕對沒有問題。
落石符的難度隻比驚雷符稍低,可陸驚瀾畫得毫無破綻。
便很難預測兩位夫子會把第一給誰了。
其他人的符咒都看過了,兩位夫子跟虞影一同去往不遠處空地。
空地不遠,弟子們坐在位置上也能看清。
雷音今次過來主要是看馬明駿和陸驚瀾的,他對虞影毫無印象,原本并不關心,然而見狀,他意識到什麼,整個人不可置信地頓住。
難道說這名弟子不是用黃紙畫符,而是直接在地上畫成?
怎麼可能?
虞影站在符咒之前,朝夫子們熱心介紹道:“弟子所作——傳送符。”
兩位夫子驚異不已。
陳夫子專精符咒,脫口道:“難怪你不用黃紙畫符,傳送符之複雜精妙,小小一方黃紙幾乎不可能畫得下。”
一般來說,符咒越高級,筆畫就越多越繁複,可黃紙大小有限,許多頂級符咒在上邊畫不開。
但……一名剛剛入門的低階弟子,真的能成功畫出傳送符嗎?
陳夫子對此表示懷疑,尤其虞影平日的表現又不大好,吊兒郎當,性子輕浮,莫不是根本畫不出來,在消遣他與王夫子吧?
虞影不知道陳夫子在想什麼,擡手,“請夫子檢驗吧。”
兩位夫子對視一眼,點點頭。
陳夫子上前,凝聚靈力,催動符咒。
地面上蛇形蜿蜒的紋路亮起耀眼的白光。
少頃,符咒中央出現了一道纖瘦的身影。
待白光散去,衆人才看清,空地上竟憑空出現了一名貌美的白衣女子。
江嶺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這、這不是醉紅塵的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