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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驚瀾怔愣片刻,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朝四下裡看了一圈。
沒有得到回應,虞追曜眨眨眼,問:“怎麼了?”
“沒。”陸驚瀾收回視線,“我叫陸驚瀾。”
交換過名字,兩人同在馬車上等了一會兒,就見不遠處跑過來一名手上捧着一團不知是何物的少年。
少年掀開簾子,看見馬車上多了個人,頓了頓,随後笑着說:“你好,我叫江嶺。”
陸驚瀾也與他說了自己的名字。
江嶺胡亂點過頭,急着剝開自己手中的東西。
陸驚瀾這才看清楚,他手中抱着的居然是荷葉烤雞,黑乎乎的葉子之下是烤得金黃冒油的整隻雞。
“其他話待會兒再說,虞兄,驚瀾,咱們先吃雞。”
三人乘着馬車,一路到了神霄宗,一起過了弟子選拔,明明前後花費近一個月,卻像是轉眼就過去了,三人順順利利進入了成蹊堂。
為了慶祝,三人在入住集英居的第二晚,買來好酒好菜,于月下暢飲。
喝到最後,江嶺和虞追曜都倒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陸驚瀾隻能任勞任怨把他倆送回各自的床上歇息。
架起虞追曜的時候,陸驚瀾的腦海裡不知為何閃過了一個念頭:還是這麼輕。
陸驚瀾蹙眉,他不知道自己腦子裡為什麼會跑出“還是”二字。
明明他才認識虞追曜不久,并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重。
将人放在床榻上,本該醉死過去的人卻忽然醒了過來,眼神格外清澈地看着陸驚瀾。
陸驚瀾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你身子不好,本不該喝醉的。”
虞追曜笑起來,兩頰染上了醉酒的酡紅,一笑,讓人不自禁聯想到春三月的桃花。
他說:“你這話說得奇怪,我身子一向健壯,哪有不好。”
陸驚瀾張了張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剛才那句話,好像在他的印象裡,總覺得虞追曜應該是個玻璃人,得小心捧在手裡邊,否則稍不注意就該碎了。
“難道說你盼着我身子不好?”虞追曜嘴角含笑。
陸驚瀾無奈,“怎會?”
他明明做夢都想虞追曜平安無恙。
“那你就留在這裡吧。”虞追曜伸出手臂,放在他的肩上。
“什麼?”陸驚瀾有些不解。
虞追曜湊在的他的耳畔,重複道:“留在這裡,你就會永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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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哥……臭老哥!!”
江嶺驚坐起,“怎麼了!”
對面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紮着小辮子,嫌棄地嘟嘴,“哥,你說好給我念話本子聽,怎麼自己先睡着了?”
江嶺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小方幾上放着一本書,書頁上還沾了一灘可疑的水漬。
他有些不好意思,“哥哥太累了,繼續,繼續……”
江棠卻搖搖頭,“我不想聽了,我餓了。”
“餓了啊。”江嶺牽起小姑娘圓乎乎的肉手,“那哥哥帶你去吃酒樓,好不好?”
“好!”江棠高興得跳了起來。
兄妹倆剛剛出門,便遇上一位娴雅的貴婦人,她笑着問:“這是要去哪兒?”
江嶺嘿嘿笑着回答:“我帶糖糖出去吃酒樓。”
江夫人伸手拍了一下江嶺的腦袋,“臭小子,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中午你爹在家裡給你擺宴了?還跑去吃酒樓。”
“哎呀。”江嶺這才想起來,“是哦。糖糖,你也不知道提醒哥哥。”
“哥哥是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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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小巷子裡,虞影沒有對那四人出手,但事情的後續走向卻并未發生太大的改變。
長老們依舊想要将虞影抓起來處置,他們說是虞影迷惑了光風霁月的陸長老,才讓他做出了不理智的事,不能叫如此魔種繼續留在宗門内害人。
陸洲以虞影身上有傷為由,沒有允許獬豸堂抓人。
掌門帶着長老們上門,與陸洲談了整整一下午。
虞影被勒令躺在床上養傷,不知道他們具體聊了什麼,隻在門口偷看到長老們離去時的臉色很臭。
陸洲什麼都沒有和虞影說,虞影也沒有主動問起。
又這樣看似相安無事過了幾日。
總考核就在眼前,這一次考核之後恰好接着五年一次的弟子大選。
即便已經到了大乘境界,陸洲每日清晨還是會去竹林裡練劍。
虞影不需要練劍,平日裡也很難得早起,不過今日他卻破天荒的早早起身去了竹林裡。
收劍入鞘,陸洲嘴角含笑,看着虞影,問:“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虞影雙臂抱在胸前,“考核之後就是弟子大選,你還要收徒嗎?”
似乎是有些意外虞影會問這個問題,陸洲頓了頓,把問題抛了回去,“你希望我如何做?”
“這是你的事。”虞影别過頭,“你若是收徒,我可以混個大師兄當當。你若是不收徒,那我也樂得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