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沒有點燈,黑沉沉的夜色壓在角落裡的二人身上,隐秘而濃稠。
“什麼要求?”
陸驚瀾的眼眸在黑暗之中格外明亮,溫熱的呼吸随着他的話語落在虞影的鼻尖。
虞影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陸驚瀾的唇上。
那雙唇瓣因為方才的深吻而呈現出殷紅色,被手指按壓的地方漾開一圈白。
“在我找到除了和你親吻以外的維持生息的方法之前。”虞影使勁,手指陷入唇間,“你不能和其他人有任何親密的行為,能做到嗎?”
夜晚太安靜了,此時此刻,陸驚瀾甚至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有些害怕靠在自己身前的人也能聽見那如擂鼓般過分的心跳,隻能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虞影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陸驚瀾又忍不住,問:“為什麼?”
虞影屈指成爪,扣住了陸驚瀾的脖頸,不耐煩地重複道:“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不喜歡和别人共享。如果你這張嘴親了别人又來親我,我會惡心到想吐。”
陸驚瀾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兩聲,“原來是這樣。”
見陸驚瀾沒有立即答應,大魔頭想了想或許自己的要求有點太過分了,便補充道:“你如果覺得吃虧,那就加個期限,在一年之内,我就算沒找到其他治療身子的法子,也不會再約束你。總歸不耽擱你。”
陸驚瀾點頭,“我的确有些吃虧。”
聞言,虞影心頭倏然冒出一陣無名火,語氣也變得急躁,“那你要加什麼條件,說吧。”
陸驚瀾盯着虞影的臉靜靜看了一會兒。
在夜色下,又是背着光,虞影大半張臉都隐藏在陰影之中,唯有那雙眼睛依舊耀若星辰。
每次細看虞影的臉,陸驚瀾心中都會升起奇怪的感覺。
遮去眼睛,這就是一張挑不出大錯但也沒有任何特點的普通面孔。
可一旦露出那雙眼睛,所有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集中于那雙眼睛上。
果決、銳利,與那張過目即忘的臉極為不配。
就像是一個張狂熱烈的靈魂被囚禁于一具随便抓來的軀殼之中,透過眼睛這唯一的窗戶唯我獨尊地打量着全天下。
半晌後,陸驚瀾回神,重新湊近,“再親一次?”
說完,沒等虞影反應過來,陸驚瀾便再度俯身下來,微微發熱的唇瓣很柔軟,他張開嘴,撬開虞影的牙。
虞影被他親得差點脖子都仰斷,在周身越發灼熱的空氣包裹下,虞影福至心靈,明白了什麼。
待一吻結束,虞影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仿佛變成了香腸。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虞影得意地笑起來。
陸驚瀾面上一派淡然,問:“我想要什麼?”
“哼哼。”
虞影輕輕撫摸過陸驚瀾的胸膛,心想果然是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
此前虞影一直揣測陸驚瀾很排斥與自己親吻。畢竟他們倆都是男人,會覺得别扭實屬當然。
因此虞影總覺得自己必須要靠和陸驚瀾親吻才能維持生命值這一點很麻煩。陸驚瀾是心腸好,才同意幫自己,搞得自己每次都不大好意思朝陸驚瀾開口。
可從剛才這小子的反應來看,他排斥個屁,他分明樂在其中!
也對,雖說都是男人,但親吻本身還是很舒服的,陸驚瀾又是個初嘗到甜頭的年輕小子,隻怕求之不得,自己實在不必覺得有負擔。
理清楚這一點後,虞影莫名就很得意,昂起下巴,“你若是答應我的條件……”
停頓,虞影慢慢側頭,在陸驚瀾的耳邊說完了下半句話:“以後随你想怎麼親就怎麼親,甚至,我還可以教你其他的。”
陸驚瀾的呼吸有一瞬間微不可察的停滞,“你教我?聽起來你很懂這種事啊。”
虞影想也不想,誇下海口,“那是自然,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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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宴擺在江嶺的房間裡。
顔妍舒舒服服泡了湯泉,換好了衣服,過來坐着等開席。
泡湯泉比較耗費體力,顔妍早就餓了,望着滿桌子香氣撲鼻的素宴,她實在按捺不住,問:“陸師兄和虞師兄怎麼還沒過來?”
江嶺歎氣,“不知道。泡湯的時候驚瀾就來遲了,虞兄說去找他,結果自己也半天沒回來,後邊驚瀾過來了,又說去找虞兄。他倆真是……”
“别是遇上什麼事兒了。”顔妍起身,“我去他們房間看一眼吧。”
江嶺趕緊阻止,“等等!”
然而顔妍跑得飛快,根本沒聽見他的阻攔。
江嶺:“……”
忽然,身邊盤子裡的一顆果子被叼走。
江嶺轉頭去看,小烏鴉瞪着一雙無辜的黑眼珠子,“嘎?”
江嶺垮下肩膀,“哎,隻有你陪着我了。”
幾人的房間相隔不遠,沒多久顔妍就來到了陸驚瀾的房間門口。
她敲響房門,“陸師兄,你在裡面嗎?”
一門之隔的地方,虞影聽見動靜,立即捂住了陸驚瀾的嘴,豎起手指,示意噤聲,“噓。”
“師兄,我進來了?”顔妍打算開門。